“明日得閑,再考校妹妹功課。”霍青彎出笑容看霍妍擺出不樂意的模樣,話鋒一轉,問道,“英郡王可曾往府上送過東西?”
這一回霍妍到底撐不住紅了臉,清咳一聲,方才說道:“王家老夫人與祖母私交甚好,待我也好,他們家姑娘得了什麼,必有我的一份兒。”
霍青心思一轉,歎道:“這可真是有心了。”
午膳時分,年前最後一日往國子監去的霍書安也回了府,見著霍青的時候眼圈熱了熱,平和克製的與人見過禮,用膳時候,眼一直往霍青處瞧。霍五公子書容與人對坐,正好瞧見,心裏罵著小老七沒骨氣,倒也沒好意思再編排霍青什麼,南安王府在星樞樓二樓有一處靜室,他與他二哥常去,聽人辯古論今,得了趣,也正經的讀了書,通了道理,他已知昔年自個兒的錯處,而今對著霍青與霍妍,不自覺的就有些氣短。
霍青瞧著他那往昔頗有些桀驁的五弟不敢與他對視的模樣,心中好奇,權且記下,待會兒再問個清楚。
用過午膳,南安太妃留了霍妍說話,散了席。
霍青與幾個兄弟虛應一回,便帶著霍書安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霍書安隻覺肩頭重擔卸去,輕鬆得人都快飄起,脫了鞋,上榻,往枕上一歪,笑道:“三哥,你既回了來,那些個賬冊什麼的,您叫人去書房對過,弟弟也好歇一歇。”
“怎的就把你懶成了這樣?”霍青是真格兒的有些不滿,招手叫侍從近前,指了他與霍書安之間的案幾叫人撤去,一邊又道,“這大半年沒有通信,國子監裏,可還有不長眼的欺負你不曾?”
霍書安搖了搖頭,道:“三哥放心,在京裏混的都是人精,自從霍先生接了星樞樓去,但凡懂點兒事兒的人家都提了幾分精神約束教養兒女侄孫,那不懂事兒的,也湊不到咱們家人跟前。”
霍青笑了一聲,道:“說到底還是借了旁人蔭蔽,你倒是還挺驕傲。”
霍書安歪頭瞅了瞅霍青,道:“弟弟本來就是個沒成算的,慣於跟在人後,得人庇佑,也是我修來的福分,如何不可以為喜?”
“貧嘴。”霍青抬手戳了戳少年的額頭,低聲道,“三年之後的鄉試,你跟著瑾安一起去。”
霍書安不樂意,駁道:“咱們家祖籍不在金陵。”
霍青將人按回去,道:“咱們祖母祖籍是金陵。”
見霍書安不再說話,霍青笑了笑,道:“既然得閑,你給哥哥說說京裏頭的事兒,過幾日,我出門辦事,都帶著你,如何?”
你拿這個去哄書容還差不多。霍書安心知他三哥這是再幫他日後鋪路,雖然他總怕得慌,可也不能一輩子縮在南安王府,躲在他三哥後頭,歎了口氣,道:“三哥想先聽哪一處的。”
霍青想了想,將宮中咽了回去,道:“先說說咱們家五公子這段時日常往何處去吧。”
霍書安聞言,頗為意外,略一回思,答道:“五哥喜歡去茶樓聽書,後來,改去星樞樓‘聽書’了。”
霍書容那時候可是連星樞樓刊印的書都不願意看的,想來是跟著書守去的。霍青猶豫一番,問道:“是霍先生安排的?”
霍書安答得老實:“霍先生隻是叫我同府裏說星樞樓有一間靜室隨咱們府上使用。”
這倒是霍百裏慣用的手段。霍青沒再深問,隻道:“給三哥說說朝上的事兒,先說和賈將軍相關的。”
賈赦此一時正與甄士隱說話,兩人所求之道隨不同,倒是難得談得來,彼此都覺這一門幹親認得不算虧。
甄封氏處乃是由瑩曦帶著陳嬤嬤與王善保家的來招待,如今瑩曦隻差祠堂上一點筆墨,衣飾仆婢皆以一等將軍嫡女規培配著,甄封氏自未覺被看低,對於賈史氏未與她相見,倒是慶幸,畢竟這榮國府裏頭的一團亂賬,即使她遠在金陵後宅,亦有耳聞。
胤俄瞧見瑩曦的第一眼,卻是一歎,這丫頭活脫脫的是毓慶宮大格格的品格,隻是性情更豁達可愛些,果然不愧是他三位兄長聯手教養的,日後不知誰家小子有福娶了去。
胤俄這邊感歎著,瑩曦也在不著痕跡的打量胤俄,小丫頭一直被兩個哥哥寵著,剛聽說將有個幹妹妹的時候,倒還為多了玩伴欣喜,隨即又有些擔心哥哥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