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徽那麼聰明,如何會不知我今日行事用意?若他還是那般由著他妻子做主,也是無妨,不過一介商賈,我有得是法子治他。”胤礽唇邊笑意淺淺,見胤禔好奇的看過來,輕聲道,“大哥,我觀此處格局,與昔時相仿,想來,我當年籌措的那一套商路該是用得上的。”
事涉機密,這馬車中是不好再說,胤禔心頭癢癢,恨不得早些回府要人將話說的明白。
甄家百日宴席邀了不少親朋舊友,賈敏處亦得了。
林海匆匆而來的時候,正瞧見賈敏將一海碗的苦汁子用盡,心頭酸澀暫且壓下,隻道:“甄家宴席上,你若瞧著你那侄兒行事尚可,便將人邀到家中小住幾日,府試時日尚早,不可鬆懈,亦不可用功太過,傷了心力。畢竟科舉一事,並非一時半日之功可成。”
自打此回童試開始,賈敏與林海每日言談亦不少論說此事,林海更是借著自個兒的人脈往考官處問了一問,竟得了胤礽幾場考試的文章來。
賈敏得知林海行事甚是感念,卻不知林海亦受驚嚇,他所托之人素來剛直,此一回也並非徇私,文章乃是人閱過之後生生記下所得,言語之詞,叫林海隻覺該當嫉妒。
亦是因此,林海方生出將人邀來小住的心意,或許這孩童脾性,得了那麼些名士的教導總該有所進益。
賈敏多年不見血脈親人,就算這些年有些疏遠,心頭仍然歡喜,隻是想到京中親人行事,又覺羞愧,更覺不安,覷著林海今日容色尚好,便道:“老爺,我娘家行事,聖上是否真的不在意?”
賈敏問得直白,林海瞧著人殷切雙眸,歎了一聲,道:“不妨事,內兄一家子老實忠厚,祥瑞許是祖上恩德而來,如今四海清晏,聖上又是敬神佛,而不信神佛的,不會如俗人一般計較。”
得了林海篤定言語,賈敏放下心來,忍不住道:“老爺如此評說,我就放心了。過些日子,若璉哥兒他們過來,不知住在哪一處院落合適?”
姑蘇林家宅院並非老宅,然多年而居,府邸已頗有幾分氣派,院落重重,因子嗣不茂,倒顯得有幾分寂寥,林海心頭傷感一回,知賈敏此問是怕犯了祖上忌諱,思量一番,道:“璉哥兒年紀小,若寧府的蓉哥兒和薔哥兒一道過來,叫人住著鴻雁閣,若是隻他一人來,便叫他住了絳雪軒,這兩處離你這裏都近,正可多說說話。”
賈敏眨了下眼,笑道:“多謝老爺體諒。”
送了林海去,賈敏瞥見身側乳娘欲言又止,抬手大商人手臂,由著人將勢必遣去各處做事。
待內室中再無旁人,賈敏乳娘輕聲道:“太太莫怪老奴多話,老爺的模樣,看著還是不喜璉少爺,這人與人相處總是將緣分,您莫要自傷。”
“嬤嬤放心,我懂。”賈敏略有疲憊的靠在迎枕上,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璉兒那孩子,我也是瞧著人從不會說話到做我的壓轎童子,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不會在意親戚間一時的冷淡,若我開口相邀,他必會應承,嬤嬤叫人將鴻雁閣收拾出來吧,那處名字聽著寓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