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普通的漁船之上,一個人正襟危坐,像是在緊張的等待著什麼,而另一個人則是斜倚在船艙之中,唇邊帶著痞痞的笑。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風先生都說了一切順利,不用你之後費心費力安排的三四種計劃啦!倒是我,那個皇帝對我的追殺令還沒有撤去,以後我到大梁怎麼混?”說話的正是許久不見的司馬彥。
另一個人,他一身玄衣,坐在逼仄的船艙之中絲毫不顯狼狽,通身的氣勢並未收斂,臉上微微帶著些胡茬,一雙眼睛如寒潭一般深邃,可是此時,他的眼裏好像有一絲激動之色,在慢慢蔓延。他突然拍了一下案幾,就要出去,卻被司馬彥拉住了。
“你現在出去不就前功盡棄了嗎?胡乾可是個小氣到不行的暴君,他好不容易順了我們的心意文雅了一回,若是他知道你都追到了大梁來,不要說蕭玥了,就是你我,恐怕也走不了!”司馬彥不再嘻嘻哈哈,一臉正色的道。
那人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緊握的雙拳已經透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司馬彥看了皺了皺眉頭,道:“我告訴過你,小天那小子給她服了紫離草,說不定她已經記不得與你之間的情意了。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若是蕭玥已經完全記不得他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男子閉上了眼睛,伸出手來摩擦著桌上的一隻錦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天之後,當蕭玥再次踏上大周的土地之時,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安了不少,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臉上綻放出了真心的微笑。
碼頭上來接她的人是夜顥然,那個在綠柳山莊磨礪多時的少年,那個她救來的義弟,已經有了獨當的一麵,不複初見之時的青澀。如今他子承父業,被景陽皇帝封了王,鎮守雲南。玄風同時也在這裏,李晟代玄衣教教主,命他助夜顥然在此站穩腳跟。作為夜顥然的師傅,玄風自然是不會抗命。
皇帝賜婚給夜顥然和景茜兒,兩月之後就會大婚。蕭玥覺得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想起那個皇宮裏風風火火真性情的公主,也是會心一笑。
蕭玥從夜顥然那裏知道,就在半月之前,一份景宗三十六年的史冊擺在了皇上的桌案上,還有一份大周官員聯名上書的為賢王陳情的卷宗。
皇上下令,封賢王為明賢王,多年以來各種關於賢王篡位的消息被攻破,賢王背了十年的暗顯罪名,終於得以正名。之後,皇上將收回的賢王府賜予香婷郡主,並賜婚新晉內閣學士李晟。
蕭玥當日住進了滇王府,和夜顥然吃晚飯的時候,聽他說王府後山有一處山坡,風景極美,在那裏看夕陽是最好不過的。
聽他這樣說,蕭玥便有些心動。正好打著消食的注意,蕭玥沒有帶上任何人,就獨自往後山而去。
站在這上坡之上,可以看見美麗的夕陽漸漸西沉,落日的霞光灑滿了整個山坡,讓蕭玥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沐浴在霞光之下,心情舒暢。
她覺得有人在她的身後,猛的一回頭,卻見一人同樣站在霞光之下,靜靜的看著她。
她認得那人。他是淩王景淩。
她在見到景淩的瞬間,突然覺得彷徨多日的心,終於漸漸安穩了下來,心中仿佛有一顆種子要破地而出,那種想要開口卻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讓她覺得眼眶酸澀,在她還未做好準備的時候,一顆晶瑩的淚珠就落到了地上。
她眼睜睜的看著景淩向她走來,覺得她的腦中丟失了和他之間的一些片段,她總覺得,她和他之間應該更加親密一些。
她看見景淩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目光順著他的動作,她看見了錦盒中的事物。隻見裏麵躺著一隻珠花,還有一朵幹枯的夕暮花。
沒錯,就是夕暮花。
她恍惚之間好像看見了南山上的兩個人影,一個是她,一個在破去重重雲霧之後,身形終於顯露出來。正是眼前的景淩。
她哭了。她記不全所有的事情,可是總覺得眼前這人和她有過難忘的過往,她記得那個傳說,關於夕暮花的傳說。那朵原本已經被丟掉的夕暮花,不知道為什麼又到了這個錦盒之中。
她像個小孩一樣無助的拉著景淩的衣袖,美麗的臉龐上全是淚水。強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攬住了她,好似要將她納入血肉之中。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她努力的回抱,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襟。
若是此時鄭乾問她,她究竟想要什麼,那麼現在她可以回答了。
這個寬闊溫暖的懷抱,就是她想要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