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軟榻上的雲祈起身，隨趙遠舟等人一同推門而出。
院子內，不止有白玖和司徒大人，還有同樣來尋文瀟的卓翼宸。
“趙遠舟？裴大人？還有你們兩個，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雲祈：“？”她和離侖沒有名字的麼？
卓翼宸微微仰頭，俯視站在高處的趙遠舟：“你們從崇武營的地牢裏逃出來了？”
趙遠舟淡然一笑，而剛剛身份暴露的白玖，倒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昨夜還催動蠱蟲讓雲祈生不如死，離侖和趙遠舟定不會放過他。
他剛轉身，站在閣樓上的離侖抬手，催動體內妖力，枯樹藤蔓纏繞住白玖腳腕，讓他動彈不得。離侖輕笑一聲：“難不成你還準備回去通風報信？”
卓翼宸皺眉：“離侖，你在胡說什麼？”
裴思婧冷聲打斷：“他沒胡說，白玖的確是崇武營細作。”
此話若是離侖所說，卓翼宸尚且心存疑慮，可就連裴思婧都如此篤定。卓翼宸眉頭一皺，看向正逃避他視線的白玖：“你為什麼要幫崇武營？”
即使心有悔意，可白玖確確實實傷害了他們，尤其是在麵對卓翼宸時，心底愧疚被無限放大。
“小玖，如今小卓大人也在，不妨讓他幫你解了心中疑惑…”雲祈緩步向前，揚起袖子將手輕輕搭在白玖肩膀，似安撫，似給予勇氣。
少年眼睫掛著淚珠，晶瑩剔透，怎麼都沒落下。
他仰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卓翼宸：“小卓大人，你們，還會願意相信我說的話嗎？”
卓翼宸：“隻要你說，我便信你。”
“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娘。”
八年前，白玖剛滿五歲，小小年紀最愛的便是同娘親玩捉迷藏，每次他都會躲進家門院子角落，破舊不堪的櫃子裏，而每次娘親都會找到他，那是他記憶裏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可突然有一天，血月來臨，白玖害怕的哭著去找娘親，卻怎麼都推不開那扇門，無論如何哭喊，都未得到半句回應，無數枯樹藤蔓從房間中鑽出，纏繞住他腳腕，他眼見著他的娘親被樹妖吞沒。自那以後，他常常站在那扇門前，希望娘親能推開門再見他一麵，卻始終沒有等到。
直到他拜師溫宗瑜，同他學習醫術，後又得知趙遠舟內丹，可以救他娘親，他這才答應做崇武營的內應，入緝妖司小隊，為雲祈和趙遠舟種下情蠱，還有…
“小玖，你真是糊塗啊，你娘根本就不是被妖所害，她也不是生病。”
趙遠舟毫不留情點破：“你被溫宗瑜騙了。”
雲祈懟他胳膊，再白他一眼：“幹嘛說的那麼直接。”
既不是被妖所害，又不是生病，那是如何？從沒有人告訴過他答案，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同樣沒有。
這一切真相的唯一知曉者，唯有司徒大人。
卓翼宸麵色沉重，看向司徒大人：“司徒大人，別再隱瞞小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