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就在白夫人快要失控的時候,去取血琥珀的人回來了。
白雲賀也看見了錦鬱,不過他的臉色可算不上好看,沉下眸子:“拿上血琥珀,送方門主出穀!”
“是!”
方震天要的隻是血琥珀,別的他才不會理,讓人放了一半暮雪穀的人,自己架著白芷跟著出了穀,很快一大堆人就從這裏消失,不過滿地的血和屍體卻清楚的證實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今日方震天本該死在這陣法裏的,可偏偏遇上白芷歸來,助他逃了一劫,而且還拿回了血琥珀,不得不說他很幸運。
等多餘的人走完了,白夫人終於忍不住往錦鬱走來,步子踉蹌急切,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雙唇顫抖:“你……你是鬱兒?”
錦鬱看著一步步走向他的婦人,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無波,可是冷玖卻感覺到他握住她的手加了力道,想來他的心也並非如此的平靜。
錦鬱沒有回答婦人的話,而是看向白雲賀,冷聲道:“白穀主可有興趣跟在下做一個交易?”
白雲賀上前攬住白夫人的肩頭,眼眸深邃:“我想我沒什麼需要與閣下做交易的!”
錦鬱淡淡抬眸:“若是黑玉呢?”
白雲賀一驚,沉吟一刻之後問道:“你想交換什麼?”
錦鬱瞥了眼他懷中護著的白夫人,聲音清冷,一個字一個字的從舌尖躍出:“二十年前碧景山莊三百五十條人命,還有碧景山莊莊主景瀧之夫人秋媛的—骨—灰!”
“鬱兒!”白夫人聞言淒涼一聲長喚,身子攤在白雲賀懷中,淚眼朦朧,哭得傷心至極。
白雲賀麵色頓時鐵青,聲音如寒鐵:“抱歉!這裏沒有你要的東西!”
“來人!送客!”
錦鬱寬大的雲錦袖微微的動了一下,幽幽道:“白穀主覺得是你這陣法開啟快呢?還是在下的毒快?”
白雲賀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大變:“你是鬼醫錦鬱?”
“鬱兒!”白夫人從白雲賀的懷中掙紮出來,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去:“你恨娘親娘親受了,你就算要我這條命我也可以給你,但是這些跟他無關,碧景山莊的人命也跟他無關,你放過他吧!”
錦鬱看白夫人一副以死維護的樣子,隻覺得嘲諷可笑,目光落在一臉正氣的白雲賀身上:“到底與他有沒有關係我比你清楚!”
話落身影飛快的閃過,冰寒的鞭子快速的出手,直接襲向白雲賀!
白雲賀顯然不想傷了白夫人,將她用內力推開,徒手迎上了錦鬱。他的武功也不低,竟然能徒手接住錦鬱的一擊,隨即快速的從地上卷起一把長劍攻了回去;兩道白色的身影在樹林裏打得不可開交,所到之處一片飛沙走石,眯得眾人的眼睛都花了。
“這是怎麼回事?”白芷剛剛脫險回來準備哭訴卻不想看見錦鬱跟白雲賀打在了一起,忍不住驚訝問道。
“娘親!”白芷見白夫人快倒下,趕緊走上去扶住:“娘親這到底怎麼了?”
白夫人長歎一聲:“都是我的錯!”
“碰!”突然一道白影被打出來,直直的砸在地上不能動彈,錦鬱拿著鞭子站在樹梢,那麼地上的自然是白雲賀無疑了。
“雲賀!”白夫人大驚奔過去,一把撲住白雲賀,見他一臉難受嘴裏流血,頓時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下,轉身看向錦鬱,一臉絕然:“我早已不是碧景山莊的人,你要殺就連我一起殺了!”
錦鬱眸子動了動,不過不是遲疑猶豫,而是更冷更絕,手中的鞭子抖得筆直,如一把利劍一般,帶著無盡絕然的殺意直直的刺過去。
“夫人!”白雲賀大驚想要翻過來擋,可是白夫人卻用盡所有的力氣死死將他壓住,不讓他動彈,目光心疼絕決的看著錦鬱。
“不要!”白雲賀抬手想用內力打開白夫人,可是身子卻用不起力,而且就算出手,也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鞭子如利劍一般直接刺向白夫人的心口。
“夠了!”就在錦鬱的鞭子將要刺進白夫人心口的最後一刹,一直芊芊的手將他的手握住,那鞭子也在最後一刻停下。
冷玖將錦鬱的手摁下,傾身抱住他冰冷的身子:“殺母之罪不容於天地,縱然她與你再無母子情分,但是終究血緣還在,我不想你做那殺母的罪人!”
錦鬱握住鞭子的手收緊,喉頭微微哽咽一瞬,冷冷的看著地上相擁的兩人,眸子緩緩垂下:“當年我親眼看見他殺了我父親,血洗了山莊,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女人,我忍了這份仇恨二十年,我不能不報,至於殺母之罪,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冷玖扣住他的手臂,抬頭看著他的眸子,無比堅定道:“白雲賀你可以殺,她也可以死,但是……她不可以死在你的手上!”
“我不知你背負了那麼多,但是如今我知道了,我便不會讓你再背負更多,你是我的夫,你不再是一個人,你沒有權力決定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未來,可懂?”
錦鬱握住鞭子的手終於鬆了鬆,抬手抱住冷玖的腰讓她的身子貼緊自己,低頭將吻落在她的額頭,沒有說話!
“雲賀!”白夫人死裏逃生,趕緊去扶白雲賀,兩人踉踉蹌蹌的起身,白夫人卻看見周圍不知何時來了幾百個暮雪穀的人,甚至連那幾個隱世的長老都出來了。白夫人頓時臉色慘白:“雲賀!你這是做什麼?”
白雲賀死死鉗住白夫人的手,將她往軟轎邊送去:“夫人不必管那麼多,還是回去歇息吧!”
白夫人不斷掙紮:“不!你不能這樣對他,他是我的兒子!”
“可是他剛剛要殺你!”白雲賀第一次對白夫人露出了強硬的樣子:“他會殺了我們的!”
“不……”白夫人不斷搖頭,死死的扣住他的衣服不走。
白雲賀看向後麵的侍女:“還不將夫人帶走?”
“我不走!”白夫人猛的拔下一根金簪對著自己的咽喉,眼淚不斷落下,一臉的絕決:“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準你殺他!”
白雲賀麵上閃過悲痛之色,一把抽了旁邊之人的劍對著自己的心口:“夫人既然想為夫死,為夫這就死在你的麵前!”
看著他就要將劍刺下去,白夫人大驚,連忙丟了發簪撲過去:“不!我不要你死!”
白雲賀攬住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陰狠,隨即柔聲道:“夫人放心,我隻是將他抓住,不會要他的命,到時希望夫人好好開導他,化解了他的誤會和怨恨才是!”
白夫人聞言驚訝的看著他,見他說得無比誠懇,想想這些年他對自己的好,頓時深信不疑:“嗯!”
那邊的動靜又如何能逃得過冷玖和錦鬱的眼睛和耳朵?錦鬱斂眸冷笑:“二十年前他就是這樣哄走了那個女人,卻在轉身之際將整個山莊屠殺幹淨,我躺在血泊中親眼看著他殺了所有人!”
冷玖的手輕輕拂了拂他的衣擺,聲音透著詭異寒冷:“既然如此,我們便也讓他嚐嚐滿門被滅的滋味,雖然晚了二十年,不過凶手尚在,也不算晚!”
錦鬱抬手撫過冷玖的臉,瞬間將她的易容去掉,直直的看著她絕美的容顏,眸子微微揚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