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計劃在白溝驛休整一日,就去了城內的客棧。這白溝驛本是宋遼邊境一個普通的哨卡,自打真宗朝和遼國簽訂了“澶淵之盟”後,兩國之間每年互派數批常使,來賀正旦以及國主國母的生辰,都把白溝驛作為出入的第一站,再加上往來的商旅,久而久之就在邊境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城市。城市雖然不大,但是五髒俱全。什麼客棧酒樓之類的一應具有,連怡紅院也將分店開到了這裏。
眾人來到客棧,安頓好了馬匹,便一起來到大廳吃飯。
聽這客棧的老板說,近來這白溝驛內來來往往的人比平日裏多了幾倍,這客棧也是住的七七八八了。吃飯的雅間更是早就沒了,眾人隻能在大廳將就,好在大家也都不是那挑剔的人。
盧升仔細觀察過,發現周圍的人大多是拖家帶口的,而且基本上都是操著一口北地的口音,可以斷定是北人舉家南遷得。
席間盧升忍不住問到:“如今北朝生活不比南朝差,這些人為何都舉家南遷啊?如此大量地南遷,難道遼國也不管麼?”
一個心直口快的護衛同伴開口說:“管,哪裏管,靠什麼管?你當這還是幾十年前的大遼國麼?我看這天慶帝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嘍!”
管家瞪了眼那護衛,說:“休得胡言亂語,這是還在大宋的境內,要在遼國,你死多少遍了!”
話閉又轉頭對盧升說:“盧少爺有所不知,這遼國如今可謂是內外交困啊!遼國自打當年道宗皇帝在位時候耶律乙辛zhuan權,不僅構陷了懿徳皇後和皇太子兩大冤案,還直接使貪汙成風,賄賂公行,饞言竟興,奸邪並進,阿順者受薦用,忠直者受斥逐。如今麵臨金國大軍壓境,朝中竟無一人可用,可悲可歎!”
盧升暗自嘟囔,說別人遼國的時候都會這麼說,難道我們大宋不是這樣麼,客觀看待自己就有那麼難?心中卻是一驚,完顏阿骨打前年才成立的金國,如今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可以對遼國大軍壓境,這實力增長地這麼迅速,也太誇張了吧!
對於遼東軍情,王崇羽自然是知曉更多的細節,他心中感慨,世人都高看了遼國,也看低了完顏阿骨打和他的金國。
他斟酌了一番,說道:“這遼國對前線的戰況隱瞞很大!去年九月,那金國完顏阿骨打就攻陷了遼國在東京道的重鎮黃龍府(今吉林農安一帶)。遼天慶帝不得已親率十萬遼軍主力,號稱七十萬,開赴黃龍府。那阿骨打以兩萬之眾,挖深溝,修高壘,嚴陣以待。哪知道決戰前夕,遼軍都監耶律章奴臨陣發動政變,摔兵直奔上京,打算擁立天慶帝的堂叔為帝。天慶帝無奈隻得揮師平叛。叛亂雖平,但也叫那阿骨打窮追不舍,先後攻占了東京道多縣。後來不知怎的,兩國又互通使臣,進行了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