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心下一沉,仿佛被千斤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知道父親還是沒有放下想用銀子捐官的念頭,即使是母親又有了身孕,他依然這般固執!
小心翼翼端著藥碗出去的安比槐,絲毫沒有察覺到他身後,那個自認為玉雪可愛的閨女,正麵無表情且冷漠地凝視著他的背影!
安陵容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出了廚房,抬頭望著天上那輪皎潔如銀盤的月光,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慘淡的笑容:
爹爹啊,這可是你逼我的,看來是時候給你下點猛料了。
反正我安陵容從未有過做皇帝妃子的奢望,今生我們一家人隻能是一家人,絕不能容許其他女人再來攪亂這一池春水哦~
踏入堂屋的安比槐,目光在屋內四處逡巡,卻並未捕捉到夫人的倩影。
他的目光最終落定在繡房亮著的燈光上,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暖流,夫人想必是又在繡坊裏忙碌著!
不得不說,夫人著實賢惠,安比槐麵上閃過一絲滿意的推開了房門,此時臉上卻已換了表情,滿是不讚同之色:
“夫人,你說說你這晚上視線昏暗,光線也不佳,你怎麼又拿起針線來了?
為夫都說過多少回了,莫要在晚間,或者趁我熟睡時偷偷爬起來做繡活,如此這般,你讓為夫情何以堪呀?”
聽到動靜的安氏,臉上綻放出甜蜜的笑容,她無奈地放下手中繡針,忙起身迎了過去:
“相公,我心中有數,你不必憂心了~”
安比槐收起了笑意,眉頭緊蹙,嚴肅地看著夫人!
安氏見狀,立馬如戰敗的公雞般繳械投降:
“好好好,我今日就聽你的,晚上就不做活了,以後都在白日忙活,你看可好?”
安比槐狀似思考片刻後,微微頷首,臉上終於如撥雲見日般有了笑意:
“行吧,都依你,不過一旦身子感覺到乏力,便不準你再忙碌了,要速速歇息,知曉嗎?”
安氏又又又一次露出了甜蜜又幸福的笑容,如春花綻放,安比槐順勢將夫人攬進了懷裏,夫妻二人如膠似漆,說起了情意綿綿的情話.....
在門口瞧見這些場景的安陵容,那雙美眸之中湧動著的,是猶如實質般濃鬱得化都化不開的深深嘲諷之意!
果不其然啊,男人口中說出的甜言蜜語,就如同無情的鞭子一樣,狠狠地抽打在女人們的心間,驅使著她們不由自主地、甚至於心甘情願地為他們去拚死拚活!
雖說這也算得上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但自己可絕對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在當上縣丞之後,
便迫不及待、馬不停蹄地一頭紮進那所謂的富貴窩子裏,從此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畢竟,今生今世的自己早已不再是昔日那個隻會整日以淚洗麵、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安陵容了!
已然下定決心的安陵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院子裏。
此時,高懸於天際的一輪皎潔明月灑下銀輝,宛如一層薄紗輕輕地覆蓋在了大地上。
就在這片如水的月色之下,安陵容伸出一雙小手,毫不留情地開始摧殘起那些嬌豔欲滴的花朵來。
不得不承認,盡管家中並沒有什麼價值連城、名貴稀有的香料用來製作熏香之物,但好在娘親倒是頗具一番巧妙心思。
她不辭辛勞地從山中挖掘來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並將它們精心栽種滿了整個院子。
如此一來,可不正好方便了此刻....正準備做點“好事情”的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