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叮陪同魔尊、箭聖進入了東城門,他的身後,是長子達克斯和最為疼愛的三女兒迦娜,他們的周圍,是五十名麵容森冷身著金甲的小心戒備著的護衛高手和七名手持巨斧的獸族狂戰士。他們的身後,是次子烏代率領的二千精銳黑騎,在他們的前麵,黑騎統領蒙薩斯帶著一千七百名黑騎穿過了這條兩公裏長的主街,正折向旁邊的軍營,此時,奇德率三千嗜血精衛也已經全部走進了長街。
“父王、兩位師父,我肚子餓了!”迦娜聞著街道兩旁民居傳來的濃鬱油香味,皺著可愛俏鼻嬌憨的道。
“叫你別跟著來,你偏不聽,就快到營地了,到時候父王叫他們做好吃的!這可是打仗呀,你當是出來散心旅遊嗎?”塔爾叮苦笑著道,魔尊箭聖兩人也無可奈何的搖著頭,顯然對這個可愛的徒弟平時也頗為寵愛。
其實,在他們三人心裏,誰也沒把這次叛亂看的有多嚴重,雖然這次叛軍的聲勢是無數次叛亂中最大的一次,但依然和塔爾叮出動的兵力不成比例,待的這次把部落聯軍殲滅後,眾部落至少二十年內無法恢複元氣。
雖然如此,塔爾叮也並不是完全的掉以輕心,東城低矮的城牆上,五千步兵手持長槍在一大隊統領羅達隆率領下守住了東門,西瑞城外,二、三步兵大隊的一萬名步兵在布雷德、康催提兩統領帶隊下列陣守在城外,以防部落聯軍從牧人墓地殺過來,就防守來說可說是無懈可擊,但世事無絕對,因為誰也沒料到城內尚未撤出的一萬三千居民全是由聯軍士兵所扮。
異變突起!
一枚小小的冰彈從靠進東城門大廣場西側的一間普通的民居彈出,直上天際,在金黃的餘暉中爆了開來,發出一聲轟鳴,無數冰晶四散彈出,在夕陽映射下色做七彩,璀燦奪目。
隨著這一聲爆響,靜靜的西瑞城象是被激怒的馬蜂窩,整個亂了起來。
兩公裏長的主街上,一盆盆沸騰的滾油從兩旁的民居的屋頂、窗口潑灑出來,蓋頭蓋腦的向街道上正整齊行進的嗜血精衛們的頭、身、馬上淋去,伴隨著沸油的還有無數捆幹草,無數隻火把,引燃了兩旁民居外雜亂堆放著的無數捆柴禾,幾乎在一刹那,長街就變成了火海。
精衛統領奇德走在最前,自然首當其衝,被列為重點照顧目標,起碼有十幾盆滾油是衝他而去的,他從馬上騰身而起,空中長槍舞成一團槍花,將無數沸油盡皆擋了開去,居然身上未被濺落一滴,一邊尚不忘習慣性的大聲喝令道:“列隊,保持陣型!往前衝!”他身下的戰馬可沒這麼幸運了,身上被沸騰的燃油淋了個遍,慘嘶著披著一身大火向前衝去,一直衝到前麵慌亂中的黑騎隊列裏,撞倒幾人後方自倒下,成為一個大火堆。
如果沒有奇德的:“列隊,保持陣型,往前衝!”這句話嗜血精衛們結局會怎樣沒人知道,但訓練有素的精衛們不折不扣的執行了這句話的結果就是讓他們更快的全軍覆沒。慌亂的精衛們一邊躲避著源源不斷潑下的沸油,一邊控製著胯下被燃油燙的亂跳的驚馬,一邊還執行著奇德荒謬的“列隊,保持陣型!”的命令,密集的陣型又成為街道兩旁民居內接著射出的大量箭矢的最好目標。
在街道大火熊熊的同時,分布在兩旁民居內的一萬牧民們穿上藏在床下、箱子裏的盔甲和弓箭,出現在窗口、小巷和屋頂上,無數支利箭帶著猙獰的咆哮,帶著幾代牧民複仇的渴望,雨點般的落在街上嗜血精衛密集的隊列裏,落在城牆上巡邏著的步兵身上。所不同的是,聯軍們知道嗜血精衛的盔甲箭矢難傷,射的都是他們座下的戰馬或咽喉、麵部等盔甲未及的地方,而城牆上的步兵,則直指其前胸等要害。
阿瑟斯和妮可帶著一千人馬從兩街交彙處的民房內探出頭來,他們手裏有一次能射五隻利箭的五十具速射神弩和二十具能洞穿嗜血精衛堅固盔甲的銳射神弩,僅一個照麵,鋪天蓋地射過來的雨點般密集的箭矢就給黑騎統領蒙薩斯率領的一千七百名黑騎帶來大量損傷,馬匹和黑騎們的屍身堵在街道上,很快就壘成一道屍牆,堵住了嗜血精衛前衝的道路。
而在城門口,就在冰彈轟鳴爆響的同時,東城門大廣場東側的一間民居內洋溢著狂爆的土元素和風元素波動,接著,塔爾叮催馬挺槍的巨型青石雕像如同活了過來,它被一層層狂猛的颶風所牽扯著,沉重的青石方基被地上突出的一根巨型石柱托出地麵半米左右,石塊紛紛落下,還未落地就被颶風撕為碎粉,石屑紛飛中,以驚人的威勢向城門衝了過去,周圍的幾名嗜血精衛未及提防,連人帶馬被風勢扯了進去,連慘叫也被暴烈的風聲所掩蓋,變成幾塊被盔甲包裹著的碎肉從颶風頂端拋出,紛紛揚揚的灑在寬闊的廣場四周。
廣場四周的民居內窗門大開,一百五十具速射神弩和八十具銳射神駑配合著部落聯軍的強駑,向未及提防的街角嗜血精衛和正在城門口的塔爾叮沒頭沒腦的射去,組成一道致命的防線。
塔爾叮驚愕的看著這一場異變,看著長街迅速的變成了火海,看著無數的箭矢帶著嗚嗚的銳響向自己射來,看著花費巨資和無數心血訓練的嗜血精衛們在火海中一片片的倒下,看著自己的青石雕像帶著狂猛的勢頭向自己壓來。刹那間,他就明白了,原來部落聯軍選的決戰場地,並不是那片不利於重騎兵衝刺的死亡沼澤,而是在這裏,根本就不適於騎兵作戰的西瑞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