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五米的柔軟毛毯由大殿正門起,一直鋪設到一百五十米深大殿盡頭的青玉石階下,毛毯由各種魔獸皮毛天衣無縫的拚接,再經浸染而成,一色淡青,與石階渾然一體。石階高僅三級,上置由極其名貴的整塊火玉雕刻而成的不知名異獸狀的巨大火玉椅,玉椅兩扶手末端鑲嵌著兩顆拳大的深綠色寶石,就象異獸的一雙綠光熒熒的雙瞳,整張玉椅就象是盤踞在石階上作勢欲撲的惡獸,給整個大殿憑添一股凶殺之氣,生動傳神之極。
石階兩旁一色排開各兩行小幾,四五十名大臣正襟危坐於幾側,大氣也不敢出,他們怕的倒不是那逼真的異獸,而是斜靠坐在椅上的那個人——塔爾叮!隻見他短髯如戟、連鬢接唇,麵容與城內他的雕像並無二致,隻是兩髯間已隱見斑白,畢竟歲月不饒人,任他凶名震懾整個草原,仍然逃不過年複一年的風霜侵蝕。
“大王!昨晚西瑞守軍敗逃回報,裂地五槍詐作慘勝,連同草原數個部落聯軍騙奪西瑞,我西瑞四千重裝步兵、二千重騎僅逃回不足五百人,嗜血精衛副統領提康斯、三聖之一的拳聖和西瑞步兵大隊長葛布斯身遭不幸......”上奏的倒黴情報官員身子抖嗦著,戰戰兢兢的略微抬起頭往上偷窺了一眼,見塔爾叮陰沉著臉麵無表情,又大著膽子續道:“今早各部落探子信鷹爭相飛報,共計二十二個部落的賤民們組成數量不等的輕騎相繼開出部落,由多方消息分析,各部落共計一萬一千多名聯軍該是集結在‘牧人墓場’附近準備利用那沼澤對付嗜血精衛和重裝部隊。”
塔爾叮環視群臣,冷哼道“自我二十七歲繼位以來,雄霸草原幾近三十年,隨心率意,馳騁草原,誰敢阻我!雖偶有膽大妄為之輩,也如飛蛾撲火,不直量力。這些草原賤民,我本著留他們替我放牧牛羊,妄為者隻是殺其全家,並未滅其部落,想不到他們竟敢群起叛逆!哼哼!隻是一萬多人,也敢來犯我!待的這次我滅掉這批賤民後,凡是參與叛逆的部族皆給我殺盡滅絕,雞犬不留!所有人全給我剝皮上架,從西瑞城門一直給我釘到鐵爾曼,看誰今後還敢再犯!”
暴虐霸氣的低沉語聲回蕩在大殿,氣溫仿佛陡降數度,群臣們全低頭屏聲,噤若寒蟬,那還有人敢說上半句。
“現在,我的情報官,告訴我那些賤民的統帥是誰?我倒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是!是!大王寬厚仁慈,這些賤民不僅不感恩戴德,反而大膽叛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民,實在是罪該萬死!大王做此決定,委實英明之極!英明之極!”情報官顫抖著道:“叛軍是由多木特部落族長多布斯所發起的,因為大王強搶了.....不!是他的妻子愛慕大王,其實大王如此英明神武,瀟灑豪逸,天下間那有女子能抗拒的了大王的無匹魅力,這也怪不了他的妻子移情別戀了!”自知失言的情報官額上冷汗大顆大顆的掉落,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通後,再偷偷抬頭瞟了塔爾叮一眼,見他麵露微笑,點頭不語,當下膽氣一壯,繼續道:“對於這份天大的榮耀,多布斯不僅沒有上香酬神,感謝祖上有德,反而四下竄唆,意圖造反,後來他遇上另一大膽妄為之徒——嘉麗神學院的納倫,兩人臭味相投,說動鐵紮澤部落的洞察長老這老不死的派兵相助,成立了所謂的‘星火戰隊’,這一月來,就是他們四下流竄,騷擾我軍,把草原鬧的不得安寧!”
情報官一口氣說到這裏,喘口氣又道:“前兩日裂地五槍這幾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暗地裏偷襲拳聖和嗜血精衛副統領提康斯,再令四百嗜血精衛不反抗的投降,又用卑鄙無恥之極的手段騙奪西瑞,自二十二個部族結盟以後,聲勢更大,納倫的死黨維特又帶了一批高手相繼來投,現在賤民軍的幾個主要高手有斯達魔術院魔導師蓋達、聲訊門的魔導師任飄零、蘭泰魔武院的魔導師妮可和一人挑下天鷹分舵的維特及各部落的一批二流好手,這些人中,除了維特外,四魔導皆是師出名門,據說都是用珍稀奇藥泡大,分別自四大魔法元素源頭苦修出來的,四大勢力專門培養用以對抗魔族的怪物,雖然年紀都隻有二十來歲,但實力可唯強橫之極,而且背景盤根錯結,牽連極大,四個人隱隱代表了大陸的四大勢力,若是他們有個好歹,隻怕這四大勢力也絕不會罷休。”
塔爾叮聞言沉吟不語,他雖然驕淫專橫,卻也知道權衡利弊,要不然也不會橫行草原幾達三十年了。
他的長子達克斯此時排眾而出:“父王,魔尊對幾大魔武院可謂仇深似海,不如請魔尊出麵以清算幾十年前舊怨的名義去對付這四魔導,再者,這次是他們侵犯草原在先,就算他們有個什麼好歹,怨有頭,債有主,四大勢力也怪不到我們身上,區區一萬多賤民雜牌軍,我帶四千精銳黑騎足以鏟平他們,請父王準我出戰!”
次子烏代也隨之站出:“我願陪大哥一同前往!”
塔爾叮長身而起,狂笑道:“好多年了,未曾有此等規模的戰事了,這次就讓我率軍出征,先誅西瑞附近的叛軍,再將凡是參與叛亂的部族斬盡殺絕,我要用賤民們的血來澆灌草原的土地,還我德克薩寧靜的天空。”
眾大臣紛紛拜服,齊頌道:“大王神威蓋世,一戰掃平亂軍!”
塔爾叮笑聲忽停,沉喝道:“嗜血精衛統領奇德、精銳黑騎統領蒙薩斯、重裝步兵第一、二、三大隊統領羅達隆、布雷德、康催提聽令!”
五名殺氣凜凜的彪形大漢行上前來,單腿跪拜道:“末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