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到你就是在瓦伊多要塞中刺出那驚天動地的一槍的最年輕的水魔導師,懸賞三十萬金幣的......!”被四兄弟抬過來的長老等不急走到,在半路上就狂喜的叫起來。
“不錯!”納倫打斷了長老的話語,昂首傲然道:“我就是傳說中風liu倜倘,英俊絕倫,潛力無窮,迷死人不賠命的魔導師納——倫了!”說著還用手理了理那滿頭的亂發。
“哈哈哈!”眾人狂笑起來,連多布斯那冰冷的臉上也不禁出現了一絲笑意。
原來納倫那千瘡百孔的衣服那還經的起他這全力一擊,早化為碎粉了。
納倫不明所以,難道自己扮相還不夠帥?環目四顧,隻見好幾百人有男有女圍在自己四周,全部狂笑著對自己指指點點。當下想再整整衣服,一摸之下麵色劇變,暗叫一聲:“我的娘!”如飛一般竄進了最近的一間帳篷。
帳外傳來長老似哭似笑的話語:“好你個納倫,你連在千人麵前赤身露體也能做,這種事隻怕連那暴君也幹不出來,就衝你這份豪情,我鐵紮澤全部落的身家性命就押在你身上又何妨!”
***
綠草青青,掩埋了一切歲月留下的痕跡。
隻有那草從中半埋的些許木樁,幾塊碎布殘瓦還在告訴人們,幾年前,這裏還是一個近千人的部落——紮木合部落的駐地,還在向人們展示那昔日的風采。走在這裏,恍惚間又聽到了那悠揚飄忽的牧歌,那牧童奔跑追逐的腳步聲。眼前似乎還晃動著那紅通通的篝火。
納倫手牽著一匹白馬緩步行來,眼前又回想起自己幼時的一些歲月片段,自己在這裏渡過了八年的時間呀,這些片段喜少悲多,無數次的在夢中浮現,漸漸模糊,漸漸淡忘,但此情此景,所有的記憶盡數在腦海中晃過,卻是那麼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納倫走出廢墟,不一刻,已來到一座小山坡前,坡勢平緩,不過二三百米高,但在方圓幾十裏地上,卻是唯一的高處了。
上坡小路早已被野草掩埋,但在納倫眼中,依稀的小徑痕跡卻是那麼明顯,這條路他並沒走多少次,但他知道,這條小徑,這座小山坡,他卻永遠也不會淡忘。
小徑漸行漸遠,納倫在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包前停了下來,土包上滿是野草,與周圍青草一般高矮,若不注意,絕難分辨。
納倫停了下來,專注的看著小土包,眼神是那麼悲傷,那麼依戀。
他緩緩跪了下來,雙手輕輕的扒開墳前的泥土,一把小木弓慢慢的露了出來。
小木弓製作的極為簡陋,弓弦早以斷裂,弓身隻是一段燒硬的小木條,不過,這卻是母親在勞累一天之餘為他親手所做的。那一天晚上,他就躺在床上,看著小木弓慢慢的成型,看著火光下母親那刀痕遍布的臉上露出的溫柔笑容,那一晚,他抱著小木弓高興的整晚沒睡著,那時,他隻有五歲吧。
和其他同齡的小孩一樣,他小時也希望長大後能做一個箭無虛發的神箭手,這也是他有生以來得到的第一件玩具,也是唯一的一件。
在母親死後,他就把這件童年時唯一的夥伴埋在母親的墳前,希望它能在這裏靜靜的伴著一生淒苦卻倔傲無比的母親。
弓身已被歲月侵蝕的腐朽不堪,一粒水滴滴在弓身上,一滴又一滴,連綿不斷。
天空陰沉沉的,卻並沒有下雨。
納倫跪著,慢慢的將墳前的野草一根一根的拔了出來。然後,從馬身上取出一個酒袋,將滿袋的酒盡數灑在小墳的四周。
“媽媽,您的兒子回來了,納倫來看您了,您知道嗎?”他哽咽著道。
滿山的野草輕輕搖擺著,似是母親正看著他微笑。
“媽媽,那個男人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而且,我不會輕易的殺了他,我要奪他的城,奪他的國,讓他一無所有!”
風變大了,滿山野草搖的更急,似是在讚同。
“媽媽,您也同意吧,納倫會把他的頭拿到這裏再來祭您的!”
納倫伏下身去,輕擁著土包,似是在感受記憶中母親那溫暖的身體。
片刻,納倫緩緩站起身來,再度凝望小墳,不知不覺間,眼眶中又滿是淚水。
“媽媽,納倫走了,會再來看您的,您在天上好好看著你的兒子為您複仇吧!”
野草輕觸納倫的袍角,似是慈母含淚為遠行的遊子最後一次整理著衣領。
白馬長嘶一聲,揚蹄而去。
身後,滿山的野草在風中狂擺,咧咧作響。
馬上納倫長發隨風飄舞,這一刻起,紮木合部落已經永遠成為他心底的一個回憶了。
馬疾如箭,將紮木合部落廢墟遠遠拋在了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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