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均還未來得及開口,手心裏的一隻手,已被查雲卿拽了過去。
查小曼一把被查雲卿拉在懷裏,活像個受了驚嚇的雞仔。查雲卿挺著胸,像個大母雞似的,看著顧文均,一副萬裏長城永不倒的架勢。
顧文均驚訝之餘,彎了嘴角,“你們認識?”
他的眼,從查小曼臉上又滑到了查雲卿臉上,“她是你妹妹?”
查雲卿一笑,打趣道:“一點都不像,讓您見笑了。”
顧文均搖了搖頭,禮節性道:“你也早該介紹我認識的,都是熟人,沒必要這麼生分。”
查雲卿跟著打了哈哈,卻被查小曼一扯,他吃疼放開了手。
隻見查小曼指著他鼻子道:“你憑什麼管我?”
查小曼的嗓門特別大,尤其在強烈的交響樂的襯托下,簡直堪比意大利女高音,一波接著一波。
查雲卿見她越發起勁,當著眾人的麵對自己指來點去,嘴裏說著順溜的髒字,有些垮了臉。
顧文均卻看著起勁。
查小曼說的累了,竟然一隻手勾起了額前的發,像是不盡興。
“你說,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你讓我天天待在家,你以為這是喂雞?”
旁邊一人撲哧笑出聲,查小曼一點也不覺尷尬的轉頭。
寇時章慢悠悠的站在一邊,饒有興致的望著她,手也不自覺地合在了一起,像是要為她鼓掌。
“女中豪傑啊!”
寇時章這邊剛說了一句讚揚之詞,顧璿的臉已經綠了。
“哪兒的野丫頭,沒有教養!”
顧璿哪裏見過如此野蠻的不正經女人,她隻巴不得這首曲子快些完了,遣查小曼走。
查小曼偏偏不走。
她像一帖頑強的狗皮膏藥,死死的黏在了舞池中央。
顧文均見她和查雲卿鬥嘴的起勁,猛然間生了些樂趣。
這種樂趣與以往他看到的高級舞會、國際音樂劇、重量級會議都不相同。
這種東西恰恰是他所缺失的,一種來自生活的原滋原味。
他沒見過的胡同裏走南闖北的野蠻腔調,他沒有體會過的生活的瑣碎。
也許你把“命”這個爛字割開了,裏麵就剩了一些雞毛蒜皮。
他很是興奮,甚至興致勃勃的望著查小曼。
直到查雲卿一巴掌摔上了查小曼的臉,查小曼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兩人虎視眈眈的對視。
查雲卿冷聲道:“跟我走!”
查小曼:“我哪兒也不走!”
查雲卿臉色十分難看。
寇時章此時和事老一般上前道:“小曼,你哥哥這是關心你。他不會害你,你要聽他的話……”
說罷,他一笑道:“這可不是養雞,頂多是養狗。養狗可比養雞難多了……”
查小曼冷笑一聲,望著寇時章。
查雲卿卻道:“寇軍長說的對!”說罷,又開始扯查小曼。
顧文均就在這時,伸手拉了查小曼回來。
他把查小曼摟著道:“小曼小姐是我的客人,她走不走,該是我這個做主的說了算。”
查雲卿怏怏道:“她還是個學生,明日清晨有舞蹈課。學業緊……”
顧文均笑道:“沒事,我送她去……”
“她老師很嚴格,遲到是要受罰的……”
“沒事,我跟她老師說一聲。”
“她老師不見得認識您……”
“去了自然就認識了!”
“她……”
查雲卿哽住。顧文均得意的看著他。
他卻拱手道:“那我先走了。”
查雲卿頭也不回往外走,盡管寇時章在一邊拉他,他也毫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