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此生是從你來到我走(4)(1 / 2)

然後,他的手頹然地放下,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救護車上,即便是邵然的雙眼緊閉,宮蕊也看得出他眉目間的憂愁。

是的,憂愁,從兩個多月前她在紐約機場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眉目間的憂愁。即便他很好地用一個微笑來掩蓋。

兩個多月來,邵然全然不提過往,他聽從邵母的安排,出席一些商業酒會,定期和宮蕊見麵吃飯,直到一個星期前在晚餐時掏出戒指,微笑著看著宮蕊:“宮蕊,你願意嫁給我嗎?”

宮蕊一時怔住,手中的刀叉跌落在盤子裏,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他。

“宮蕊,”邵然把目光投向別處,“我與你認識這麼多年,你對我的感情我都知道,我對你……也好似親人一樣。再加上,邵家現在一蹶不振,我爸多年的心血落到旁人手中,我如果想重新振興家業,不得不倚仗你們家的實力。我不想欺騙你,向你求婚,是我媽媽的意思……”

“我願意。”宮蕊打斷了他的話,把右手伸到他的麵前,“阿邵,我願意。”

邵然有些吃驚,抬起頭來看著她:“宮蕊……”

“你不要說了,”宮蕊接過戒指戴上,微笑著看向邵然,“我不在乎你是出於什麼理由跟我在一起,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就可以了。你總會愛上我的,隻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們會很幸福的。”

從求婚到訂婚,隻隔了短短一周的時間。

——若不是邵然此刻發病,宮蕊亦在心底相信他們是會擁有幸福的。

然而此時此刻,邵然被抬下救護車往急診室推去,她隔著氧氣罩看著他即使在昏迷中也未顯得平和的麵龐時,忍不住在心底輕輕歎息一聲。

五天後邵然出院,信件和戒指是自家的小保姆轉交給他的。

宮蕊歸還了戒指,在信件中與他道別,說正好自己任職的藝術中心有個歐洲巡展,昨日已經出發。

“我臨走已與父母長談,他們與邵阿姨交情深厚,不論我們是否在一起,他們都會鼎力相助。阿邵,我從情竇初開的年紀認識你,自此以後,一顆心為你兜兜轉轉,以為你就是我一生的歸屬和幸福,然而直到幾日前,我才忽然明白,我值得擁有真正的幸福和全心全意的愛。”

“再見,阿邵,願我們都能move on。”信件的末尾,是宮蕊畫下的笑臉和名字。

邵然出院那日,紐約的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他把那封信疊好放在口袋裏,戒指握在手心。推開醫院的門大踏步走出來的時候,隻覺得心情萬般舒暢,好似他與宮蕊都卸下了心頭的重擔。

外麵車水馬龍,人生喧囂,陽光似是拂開了這兩個多月來他心底的哀愁與陰霾。

“阿阮。”鬆開手來,那枚戒指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斕的光彩,他在心底輕輕呼喊出阮珊的名字。

人生的不同階段,追求著對愛的不同定義,但我們要記得move on,記得各自前行,而後期冀著有朝一日,命運的齒輪會再次契合,將你帶到我身邊。

番外

許嘉倫——心之全蝕

1

第一眼看到阮珊的時候,我隻覺得她像一個故人。

再一層意義便是,她是邵然的女朋友。

作為一個遊戲人間、花叢穿過無數遍的浪子,我的人生裏自然是不會上演一見鍾情這樣的戲碼的,所以最最開始,阮珊對我的意義,便隻是如此。

誰料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她竟成了我這顆汙濁、黑暗、肮髒,被摧毀、被侵蝕的心上唯一的光亮。

從那天清晨她頭也不回地從我家走出去到如今,已經數月過去,我不是沒有想過找她,聯係她,但也隻是想想而已。想到最後,便悵然地放棄。

我如今依舊紙醉金迷夜夜笙歌地生活著,某次一夜之歡之後,我不知怎麼的來了情緒,給那個我從酒吧帶回來的尚不知道姓名的年輕女人倒了一杯紅酒,而後我們暢飲著互相聊天,在各自講完人生的經曆和傷痛的時候,她笑笑,將手裏的紅酒一飲而盡:“我們都不再是少年了,理應習慣人生的懈怠,將憧憬都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