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嵐知道哥哥問的是誰,沒有回答也沒有否定。
“前朝事情繁複,特別是最近,朝中大臣多有異動,皇上很是費心。”白恩嵐沒有接著說下去,他相信自家的妹妹能明白。
清嵐點點頭,看著越來越像穆寇淩的女兒說:“都說女兒像父親多一些,我隻是想讓他知道他多了一個女兒。”安和透過君嵐說他很忙,此時哥哥也說他正忙著,她還能說什麼?一家人都向著他,她倒有些吃醋了。
“放心,這裏是獨惠山,京都近郊,很多事情是瞞不了的,他知道。再說你一定要相信他。”小家夥的手勁兒又大了些,拽著想掙脫都得費些力氣了。
“哥哥,你以前不是反對我嫁入皇家的嗎?現在為什麼句句都是為他說話?”醋也喝了,還不少,她想知道哥哥的態度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白恩嵐拍拍妹妹的手說:“不是我有多喜歡他,是你有多喜歡他。他隻是讓我看見了他心裏有你。你被逼跳崖,他親上戰場,掃平敵軍,一切本不在他的計劃之中,為了你,他做了。我們都漸漸接受你已經不在的時候,唯一一個相信你還活著的人也是他。他真心待你,我們瞧著清清楚楚。其他我也不說了,你自己琢磨琢磨。”說完再逗弄了小家夥一陣,瞧著清嵐發呆,抱著小家夥離開,留給她思考的空間和時間。
他這個妹妹若是有了君嵐一半的勇敢,敢於追求心中所想,他也不用如此超心了。擔憂歸擔憂,他也隻是一個旁觀者,多說不得。
清嵐這一想就是一下午,直到小妹來叫吃飯才回神。
一段時間裏,穆寇淩完全沒有消息,若不是白恩嵐還在朝堂,若不是安和纏君嵐纏得緊,日日厚臉來清苑討吃食,他們之間倒像是完全無關。清嵐沒有特意打聽,風聲也能多少傳進腦海。白恩嵐也不會特意提及,倒是安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每次來,都帶著穆寇淩的消息。什麼他很忙,已經兩天沒有睡過了;什麼今天又和穆浩廉大吵一架,驚動了太後;什麼今日朝堂上,丞相又給皇上使了絆子……一件件,都是他的辛苦。
表麵不在意,內心深處卻漣漪不斷。她心知安和的好意,他在委婉告訴她,穆寇淩很辛苦,穆寇淩正在努力。她又何嚐不知,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不好坐。以往總懷疑她在穆寇淩心中的地位,總認為他背叛了她的真心,無論誰說,總一副受傷者的模樣。冷宮之時,許太貴妃就隱約提及過,隻是在那時的她看來,他的身邊女人來來去去,不計其數,心就那麼大一點兒地方,怎能容下太多人?現在想來,許母妃說的話句句金玉良言,做皇上的女人,不是受寵就意味著進了他的心。後宮背後盤根錯節,若他有心利用,虛假的恩愛不是難事。再說,她曾經得到的恩寵也不少,若以生育來講。整觀後宮,穆寇淩目前僅有的孩子都出自她。隻是他背負太多,心思太深,她錯認了。他的心中有她的位子,至於所占的地方有多大,已經不重要了。看見他的真心,這次換她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