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把她告上法庭了?這事怎麼沒人告訴我?”這個消息很意外,我沒想到大白背著我偷偷地做了這麼多事。
“哎,他把自己關在屋裏一天,沒吃沒喝,不停地給自己法院的那些老朋友打電話,向他們請教官司怎麼打。你說一個整天倒騰曆史的人在短短的一天裏能學到什麼?
可你爸是誰,他在乎的又是誰。開庭那天,所有的陳詞與證據讓未末的上訴請求被駁回,直接執行一審判決…”
“我們剛出法院的大門,你姨就拽著你姨夫衝了出來,攔在我們麵前,指著你爸的鼻子罵他沒良心,連自己的親侄女都告,說他死了閻王爺都不敢收…
當時我很生氣,因為那時你爸的身體已經快扛不住了。我結結實實地給了你姨一巴掌,扶著你爸離開了法院。”
我低著頭,一聲不吭。白媽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偶爾快起來的語速強調著她是在說自己的故事,而不是別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出門買菜的空當,你姨和姨夫偷偷溜進家裏找你爸,希望他能主動撤銷對未末的控告。
結果可想而知,我在電梯口正好撞見你爸拎著棒球棍把他們往外趕。他倆見了我也不敢喘口大氣,灰溜溜地從另一邊的電梯下了樓。”說到這裏白媽彎了彎嘴角,似乎回憶起了大白提著棒球棍怒氣衝衝的樣子。
“小七,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你爸非要讓我瞞著你…”白媽一改之前的陳述語氣,轉頭猶豫不決地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同意。
“什麼?”
“你爸去東京找過你,在他住院的前一個月。”
“他說你是怎麼丟的,他就要怎麼把你找回來。我以為他隻是在跟我開玩笑,也就沒在意。當我知道他真的打算去RB找你時,他已經上了飛往東京的班機。回來後不久就病倒了,病一天比一天重,直到昨天送進重症監護室。”白媽眼裏的光暗淡了不少,輕輕的歎了歎氣。
“對不起,我不該任性跑去RB不和你們聯係…”想著大白還躺在醫院,都是自己害的,眼裏的淚順著臉頰落成線。
“孩子,別哭了,媽媽和爸爸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白媽緊緊的抱住我,輕撫著我的背,輕聲地說著安慰我的話。
“其實我們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是歐陽告訴我們的,隻是你爸一直攔著我,不讓我給你打電話,說是不想打擾你。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我以為他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畢竟還一個人跑去RB找你。可他隻是整天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桌上放著手機和一張寫著你電話號碼的紙片,一坐就是一天。”
我抬眼望了望長椅對麵的重症監護室,又看了看白媽,以及微微泛白的鬢角。
他們都老了,而我還沒有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