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的第三天,在醫院的取號大廳見到了滿臉胡茬兒的編輯,雙手拎著兩大袋營養品正往二樓趕。
“你回來了…”沙啞著吞吞吐吐道,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麵。
我點了點頭,他也木訥著點了點頭,愣在原地。
“我還有事先走了。”我指了指手裏拿著的單子。
編輯沒有說話,等我已經走出大廳了,他才追出來叫住我,“等叔叔出院了,我們能坐下來聊一聊嗎?有些事…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到時候再說吧。”我緊了緊手裏那張超市的購物單,轉身快步向前。
大抵是害怕了吧,有些事…
大白在醫院調養了半個多月,病情算是穩定了,醫生說隻要控製好情緒,身體是沒什麼大礙的。
之後,大白出院了。我們也搬去郊區,那裏的環境相較安靜,對大白的身體休養更好。
“小七,歐陽來了。”白媽突然叫醒我。
我披了件薄外套下樓,正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編輯,邊上放著一堆文件。
“小七…”編輯叫了我一聲。
“大白在樓上睡覺,我們出去聊吧。”
編輯點了點頭,抱著那堆文件跟著我出了正門。
“叔叔身體好些了嗎?”
“好些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這些年,你過得怎樣?”我淡淡地問道。
“都挺好的。”
編輯的話說得冷清,比晨風還要冷上幾分。
“哦。”
七點的清晨,空氣還有幾分清冷,幹澀的對話在風景如畫的湖邊顯得有些尷尬。
沿著湖邊的長廊一前一後的走著,到底是變得生疏了,有些話到了嘴邊也不由自主地往回咽。
“這是從英國發來的郵件。”編輯快步上前,把懷裏抱著的文件遞給我。
“那個叫伊恩的演員委托他的經紀人從英國寄來的,這是他應聘‘九裏之外’劇組的麵試資料。裏麵有他個人的詳細介紹和生活經曆,他經紀人囑咐隻有你一個人能看,也不希望在網絡新聞上看到與此相關的任何消息,所以今天特地跑過來交給你。”
“劇組不是已經散了嗎?”我望著那堆文件問道。
“是,在你走後,導演那邊也怒了,就在導演收拾東西準備回北京時,他付錢讓劇組準備著,說是按正常出工的55%價錢給工資。有錢白拿誰不願意?大家也就整天吃吃喝喝地耗在北京…”
編輯話還沒說完,我問道,“他?是誰?”
“伊恩,那個英籍演員。”
“為什麼…”我在問編輯,也在問自己。
“我也不知道,因為他們在你離開後不久也回英國了。劇組這邊一直是我在接洽,因為塞了錢,導演他們也都客客氣氣的等著。”
我紅著眼看了看編輯懷裏的文件,一把搶了過來,抱著它們拚命地往家裏跑。不管怎樣,文件裏有他想說的,我想知道的答案。
關上房門,手忙腳亂地打開那堆文件,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看著。
裏麵除了一大堆打印的英文資料,還有一封手寫的信。
“白小姐你好:
很高興能和你認識,也希望我們今後會有很好的合作,成為很好的朋友。
伊恩”
簡短的一句話,字跡非常優美,很像英劇裏用羽毛筆寫出來的字。
我盯著這一行字看了許久,想從中知道字以外的信息。
“你究竟是誰?”
我再次翻開那堆文件,想找到至少他經紀人的聯係方式,可什麼都沒有,除了十分官方的個人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