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改天咱們去吃大餐啊,我請客!”編輯跑來我家拿小說前半部分的修訂稿,眼看這事兒忙完也該歇一陣子。
我沒理他。
大白笑嘻嘻地端來濃茶遞給他,編輯倒也不客氣,笑嘻嘻的接了過去,大喝一口,苦得大眼睛都縮進眉頭了。
“叔叔您這茶還真夠勁兒,苦到心尖上了哎…”說完又大抿了一口。
“嗬,原來你小子也好這口,那我這給你弄幾包帶回家慢慢喝啊。”大白開心得合不攏嘴,鑽進廚房抱了一大袋茶葉出來。
大白身體一向不好,所以白媽在全家人的飲食上特別講究,隔夜飯菜都不會上桌的。白媽不讓大白喝濃茶,那東西對他身體不好,隻是大白就好這東西,總是背著白媽偷偷的喝。
“啊…謝謝叔叔,這些就夠了。”編輯連忙起身接住,沒想到大白也真舍得,亦或是小金庫裏偷藏了許多,居然抱了一捆拿給他。
“別別別,你這小子跟我客氣什麼,我家小七還指望你護著呢,別客氣,拿著!”
編輯被大白的熱情嚇出一身冷汗,轉過頭來向我求救,僵硬的笑容耷拉在臉上,極不自然的咧了咧嘴,“你倒是說句話呀。”好像在說。
我懶得理他倆。
最近大白在家裏閑得快要長草了,編輯沒來之前便纏著我給他念“資治通鑒”,說什麼看書眼睛疼,讓我念給他聽。
大白好像真的越來越懶了。
他倆在飯廳聊得火熱,講話聲都快蓋過100+的音量了。我抱著靠枕挪到沙發的邊角上躺下,捂著耳朵縮成一團,電視越看越無聊,正要起身回臥室,坐在那邊的編輯突然叫住我。
“小七,稿子我先帶回去了。明天記得到公司開會。”說完跟大白說了句什麼,扛著一大袋茶葉乘電梯去了。
“哦…”
大白也跟著他出去了,應該是去幫他摁電梯。
十二月末的某天,社裏開年度工作總結大會,散會後大家一起去馬路對麵的川菜館點了一大桌菜。
席間,總編坐在我右側,編輯在左邊。對於這樣情況我顯得有些局促,基本算個占座的,埋著頭扒了幾口白飯,但願無聊的飯局早點兒結束。
吃了大半碗,正準備讓服務員再添點兒米飯時,編輯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放到我碗裏,我抬頭看了看,他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專心挑糖醋魚裏的魚刺。
倒是一旁的總編突然問我,“你故事我看了,寫得不錯,我家那小子昨晚還跟我聊了聊你的小說,問我今年有沒有簽售會,準備找你簽名兒哩。”
咬到一半的排骨又吐了出來,差點兒沒咬到舌頭。
“總編!您這是太抬舉她了,這不還沒寫完嗎,能不能出版都還沒一撇呢。”編輯見我沒吭聲,端起酒杯接過話茬,替我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