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揚似沒有聽見阿墨的問話一般,輕輕地撫了撫懷裏的小狗,抬頭看著她,“能幫我照顧它嗎?”
“你先去我家讓大白替你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至於懷裏的小家夥絕對沒問題,他們都挺喜歡小動物的。”阿墨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十分真誠。
可她私心裏卻更在意林揚,看著愈加頹然的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有這般無助失神的眼色,“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走吧?”
林揚突然抬頭看著阿墨,眼裏閃過一絲微光,卻隻是片刻又恢複了死一般的黑寂,淡淡說道,“阿墨,謝謝你。”
隨後輕輕放下蜷在懷裏的小狗,轉身離開了,轉眼消失在拐角的洋槐樹影裏。
而小家夥也跌跌撞撞的跟著追了出去,等阿墨反應過來時,人和狗都沒影了。
“喂!你們跑什麼啊!”她撒腿就追了上去,跑了十來米才想起自己隻穿了件單薄的家居服,外麵這一二度的鬼天氣非把她凍成冰棱子不可,停在原地冷得直跺腳,而後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半路上還在想,一向正正經經的小子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萬聖節預演?
想想又覺得可笑。
回到家裏熱了熱身,頂著被子趴在臥室的陽台上發呆。
貓著腰數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無意間看到穿行的人群中佇立著一人,靜靜的立在那裏,好像世界拋下他一人運轉,卻又更像是時間為他一人駐足停留,她想。
故而,又好奇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嚇得猛地扔掉被子衝下樓。
果然是他。
“它又跑回來了。”林揚微微皺了皺眉,似乎自己也有些意外。小狗被裹進黑色羽絨服內,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看見阿墨象征性的哼哧了兩聲汪汪。
“你在那兒站多久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要是我沒看見你,你等多久?”阿墨生氣地看著麵前這兩個讓人手足無措的家夥,滿眼慍怒,可到嘴邊卻生生吐成一句玩笑。
“我還以為你倆在為萬聖節預演呢。”
到底是舍不得責備。
尷尬一笑,大步走到林揚跟前,埋頭自顧自地拉開林揚穿著的黑色羽絨服,小狗一下子跳到阿墨懷裏,縮成一團。
阿墨抱著它輕輕地跺了跺腳,看著跟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林揚,抬了抬眼,示意他把衣服拉上。
“這小家夥我會好生伺候著,你放心。”阿墨很認真且堅定地說道,小狗也十分配合地舔了她微涼的手指。
林揚聽到她的話不由愣了半秒,而後緊緊抱住她,將小狗同她一道圈入懷中,裹進微涼的羽絨服,下顎抵在頭頂,輕輕地歎了聲氣,“謝謝你,阿墨。”
阿墨聽到這三字謝謝時,心卻莫名揪了起來,她明白林揚會找上自己,一定是遇上了他一人無法解決的事了。
可是,林揚不會說,而她也不會問。
彼此心緘。
為什麼上帝要這般責難一個人?
那一刻,眼淚好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沾濕了林揚的裏衣。
阿墨抱著小狗退了開去,轉身想要抹去落個不停的眼淚,她不想被林揚看到自己的不堅強,不想讓他以為這決堤的眼淚是施舍與憐憫。
林揚慢慢靠近,從背後輕輕抱住她,臉上漾出淺暖的笑意,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不要躲開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