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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替韋昭不值,指不定現在韋昭怎麼個難受呢,但又覺得我不無緣無故的也有了孩子了嗎。憑什麼秦昊就不能回家去找他小媳婦兒。秦昊撓頭一團愁容氣色,跟我說:我老實跟你講吧,我隻是想宰了你。他這麼說,把我嚇一跳。心說,要這麼著的話,剛才在寧王他們家他原本可以得手的。“那你幹嘛等到這會兒?剛才一刀解決了我不好?”我問他。他說:我想起來在蜀望尚塵他們家的時候,那次我跟他,還有魏寶,我們仨一起往出逃,然後出來一個陌生人,那模樣兒形容倒是和今上有幾分相像,他和我說:“往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萬不可錯信賊人,辜負尚塵就好。”我覺得我要是捅了你,絕必會辜負了尚塵,雖然他上漠北去了。我聽罷長出了一口氣,覺得這倒是他念著跟尚塵的情分放了我一把,遂跟他說:把你的驢打滾兒拿來我吃一塊兒。那東西白白的,糯糯的,膩膩的,涼涼的,我問他還有嗎。他說有,你少吃點兒吧,回頭拽在心裏該不受用了。這裏出幽州且有180裏地呢。我問他:你知道昕雲嗎,卿安寺的沙彌。他點頭問我:怎麼了,好好的想起來他,四爺和他交好,離的地兒又近便,他常來說話兒。我說:我覺得這次老佛爺上卿安寺一下半夏是回不去了,而且昕雲好像也快離開那裏。秦昊眉頭一動,問我怎麼知道的。我擺了擺手說,算了不說這個。秦昊說,我都不知道我該回哪兒去。我道:這也奇了,你回你老家涼州啊,剛不是還那麼說。他說:我這會兒回去估計我媳婦兒還沒出世呢。他說的話稀裏糊塗我覺得他也是醉了,就問他好好兒的為什麼要殺我。他說,我也不知道,或許我殺了你,一切的事情就都能改變了。我也實在想不通,他一個跟寧王吃齋念佛的人,世俗心怎麼也這麼重,且我和他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我就尋思要不要到了海明兄府上把他拿去問官。又覺得他內小媳婦兒要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也怪不容易。忽然馬車一陣翻覆顛簸,秦昊說道,不好了!我們怕是遭了埋伏。他這麼一說,我就想到了是不是魏寶派的人就要結果我了。我悄聲問秦昊:你武藝怎麼樣啊。秦昊說,我會啥武藝,我挨家就一種地拿鋤頭的把式。外頭許久聽著沒動靜,我倆挑開簾子瞧了瞧外頭,日頭走到西山頂上了,趕車的小哥也不知道上了哪兒。外頭空無一人的,我就跟秦昊說,我們快走吧,先找個有人的地方,看看這是到哪兒了。秦昊說,我去打個公話吧,你有鋼鏰兒嗎。我說沒有,先找個小店兒再說。我倆也不敢久留四周圍視線所及的地方沒有一個村落,估計出京城也有些距離了。我的意思是找個客棧先住一宿,明日租兩匹馬,或者雇一輛馬車繼續趕路上海大夫家。我問秦昊:你回老家寧王知道嗎?秦昊說:是他讓我走的,說京都馬上要不太平了。我說你為什麼不帶上韋昭一起?“他不有他哥哥呢嗎,我覺得他哥能照顧好他,而且我是要去涼州的,見了我媳婦兒,他心裏會不痛快的”秦昊說。“你還知道他會不開心呀,我問你你知道他喜歡你嗎”我就這麼直棱棱的問他。他就語塞了,不用問,這樣兒肯定是知道的。我又問:那你呢,怎麼想啊,喜歡他嗎。他又語塞,這下我拿不準主意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人家。我又說: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歡就帶他一起走。不喜歡就大大方方的告訴人家。這有什麼難的,主要你別耽誤人家。秦昊說:我懂了,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去。我拽了他一把,說你傻啊,這都多會兒了。明天不許你去啊。然後又不知道他要和人說什麼去,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要是不喜歡的話,我覺得都到這會兒了,不如不說。他要帶給人的是好消息,我拿銀票給他雇車送他回去。名兒上驛站走皇家機要,上京都魏家胡同給韋昭送信兒:就說你男人,喜歡你,你等他回來娶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