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闖禍被教訓就是這副表情,所以陶然對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為所動,冷哼一聲,“裝可憐也沒用!”轉過身繼續對陸正恒問東問西。
被無視的陸振宇更委屈了,在原地局促地捏著手指,垂著腦袋,眼睛不時地瞄著陶然的背,希望陶然能過去安慰安慰他。
陸正恒看了看可憐的陸振宇,又看了看眼前一臉擔憂的陶然,心裏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他疑惑地皺了皺眉,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和我哥感覺好像。”
一石激起千層浪,陶然淡定地放下陸正恒的胳膊,然後淡定地朝後退了一小步,又淡定地笑,“你沒傷到哪裏就好。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了,我也不得不將你哥的真實情況給你說了。”說完,招手讓陸振宇過來。
陸振宇眼睛一亮,屁顛屁顛地過去,像隻貓兒一般討好地在陶然臉上蹭蹭。下一秒,就被陶然拉到陸正恒跟前。
“道歉!”陶然一板一眼對陸振宇說,宛然就是一個父親的模樣。
陸正恒的嘴角不可抑製地抽了抽,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哥正被一個同他年紀一般的大的少年以一種父親的口吻命令著他哥對他道歉?!關鍵是,他哥還真的急乖乖照做了,連一點反抗都沒有接這麼接受了!還讓他有一種他哥腦袋上的兩隻耳朵在少年的責備下委屈地耷拉下來的錯覺?他哥是巨型犬麼?
當晚,陶然被迫窩在陸振宇的懷抱裏,忍受著陸振宇各方麵的騷擾依舊保持從容的微笑向陸正恒解釋了他哥目前為何是這種情況,為何如此依賴他,又為何現在不能離開陶家。
“所以,我哥目前的狀況隻是暫時的?”聽完後,陸正恒掐住了其中的重點。
陶然點點頭,道:“隻要他留在陶家接受治療的話,最遲一年後就能慢慢恢複了。”
陸正恒聽完低頭沉默了良久。
陸振宇也困得眼皮子打架了,雖然他才剛醒沒多久,軟趴趴地靠在陶然的後背,“困~”灼熱的氣息盡數噴在陶然的耳後,陶然用手撓了撓發癢的耳朵,哄道:“困了,就先去睡吧。”
陸振宇偏了一下頭,在陶然後勁上蹭著,嘴裏含糊地說:“不,我們一起。”
這像是情人間的對話讓陶然有點不自然,特別是這裏還杵著一個表弟,他一下就覺得氣氛詭異了起來,連忙幹咳兩聲。
此時,陸正恒也抬起頭來,看著自然互動的兩個人,眼神閃爍,抿著嘴唇,心口泛起一股酸水。“如果,當時我哥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就好了。”垂下眼簾,他輕輕地說出這句話。
因為陶然對他解釋的便是,但是他哥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所以便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的心裏,才會這麼黏著他。
陶然聽著這句話,感覺氣氛更加詭異了,連忙喚來陶伯給陸正恒準備房間休息,明早再將他送回去。“順便給我去找找讓開跑哪兒去了!”
“你馬上要高考了吧?”陶然突然問。
“嗯。”陸正恒抬頭看著陶然,“你也是?”
陶然點頭,又問:“你準備考哪裏?”
陸正恒定定地看了陸振宇一眼,回答:“H大。”
陶然訝然。
“我想過來照顧我哥。”陸正恒笑了,本來他的目標便一直是H大,因為這樣,他便可以和他哥天天見麵了。現在他哥變成了這副樣子,他便更加有理由考H大——照顧他哥。
陶然想了想,倒也沒勸說,估計越勸說越顯得有鬼。隻有順其自然了,這樣一來,或許可以穩住舅舅舅媽那邊。
睡前,陶然想給餘楊發個信息問他睡沒有,但一想到他被伯母抓回去估計手機也被沒收了,所以便沒發。睡前,陸正恒對於他和陸振宇要睡一個房間的意見很大。三個人又是幾番折騰,最後對於陸振宇的執著,陸正恒選擇了妥協,深深看了一眼陶然離開了。
陶然被這一眼看的既是肝顫又是尷尬,最後默默將臉埋在手掌裏,被陸振宇抱著回房間了。
而另一個房間,讓開睡得格外香甜,砸吧著嘴蹬了一下被子,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房間裏的光線很暗,但是卻能清晰地聽到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古往之靠在床頭看著腦袋枕在他大腿上的讓開,眼底暈開一抹溫柔。伸出白皙的手,用中指某人嘴角的口水擦掉,另一隻手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讓開的頭發。
“為師的好徒兒。”
“雞腿……”讓開砸吧著嘴,在夢中啃著一隻金燦燦的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