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女子聲音,“郡主,奴婢把孟太醫請來了。”
冷月微微思索,知道這便是那個小青了,轉過頭去看見一臉詢問神色的筱雨,便道,“請孟太醫進來吧。”
“是,郡主。”
冷月話音剛落,就見筱雨走至床頭又走到床尾,放下了罩在床上的紗帳,隔絕了與外界的直接接觸
冷月從紗帳的縫隙裏看到,一個年近半百的束發老者走了進來,想來便是筱雨口中的孟太醫了吧。孟太醫後麵跟著一個同樣青色衣衫的丫鬟,這個丫鬟梳著和筱雨差不多的發式,不同的是她頭上沒有朱釵,後麵披散著的頭發變成了一根辮子,這點微妙的改變,顯得她靈巧活潑,不似筱雨那般溫婉沉靜。
孟太醫躬身向冷月行了一禮,“老臣見過夕月郡主。”
冷月支起身子想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好像跟沒有了一樣沒有半點知覺,動也動不了,她心中一涼,以她多年的中醫經驗來講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但是現在也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
冷月用手硬撐著床柱方才坐了起來,而後微微抬手,溫婉的道,“孟老太醫不必多禮,這次是夕月麻煩老太醫了,還請老太醫多多擔待。”
“老臣實不敢當,郡主折煞老臣了。”
這時,筱雨適時的開口詢問,“郡主,讓孟太醫為請脈吧?”
“勞煩孟太醫了。”
筱雨走到桌邊辦了一個圓凳放在床邊,冷月把一隻手從羅帳的縫隙中伸出去,孟太醫走上前去,坐在筱雨搬過來的圓凳上。冷月感覺到兩根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脈搏上,過了好一會方才放開,她隔著紗帳看到孟太醫捋胡子的動作。
即便孟太醫不說,冷月的心裏也有明白了幾分,傷了頭,腿又無法動彈,很有可能是腦部淤血壓迫了肢體神經。在這個時代是很嚴重的現象,是有可能無法治愈,永久性殘疾的。思及此,冷月心中一片冰涼,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孟太醫,夕月的病情如何?”
“郡主可有哪裏覺得不適?”
“夕月隻覺得頭部傷處刺痛,雙腿木得很,一點都動彈不得。孟太醫,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孟太醫一臉凝重,躬身道,“郡主,請恕老臣直言。”
冷月麵上一派沉靜,心卻像是跌進了冰窖,依然是溫婉的姿態,說道,“孟太醫直言無妨。”
“郡主頭部受傷,雙腿又無法動彈,這在醫學上來說,總筋絡處受損,傷了雙腿筋絡的本源,才導致了這樣的後果,日後隻怕是會留下些後遺症。”
“哦?孟老太的意思是夕月可能下半輩子都要在床榻上度過了?”
“老臣並非是這個意思,郡主的雙腿有治愈的希望,不過即便是日後能夠行走,隻怕也很難再像常人那樣持久、靈便。”
聽了這樣的話,冷月證實了心底的猜想,好在之前有了心理準備,傷心之餘也唯有接受這現實,“夕月明白了。多謝孟太醫,以後的治療還要勞煩孟太醫多多費心了。”
“郡主客氣了,這是老臣分內之事。待老臣立時開了藥方讓筱雨姑娘拿去煎藥,郡主按時服藥不日定會有起色。”
“謝孟太醫。”
“郡主若沒有其他事情,老臣就先下去了。”
“夕月行動不便不能相送,孟老太醫請便。”
孟太醫躬身退下,冷月微微垂眸,道,“本郡主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筱雨掀開羅帳扶著冷月躺下,而後與小青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