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神奇，這樣一句喜歡，居然就將瑞帶出了那片灰暗的天空。“喜歡？”
“就是不會丟下瑞，擔負哄瑞開心的職責，永遠。”基特的眼睛彎起，說著同瑞一般幼稚的話語。
“永遠？”生詞又登場了。。。
“就是以後，很多很多個以後的意思。”基特終於認識到一個五歲小女孩的理解能力還是很有限的，是該為她做些上學的準備了。
“很多很多個以後啊。”瑞若有所思地重複著，露出安心的笑容，“永遠都喜歡著瑞。”
眼角掛著淚水，那個笑容在午後的暖陽裏，居然這般耀眼。
悠揚的琴音伴著潮濕的西風拂起瑞額前的發絲，吹幹殘留的眼淚。
那個男子專注地進行著手風琴演奏。他的眼神比他飄揚在風中的發絲更淩亂，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變得模糊不清，他的輪廓也隨之潦草，像是完全融入了塞納河的背景。
他是最恰到好處的背景，人來人往也有駐足欣賞的，隻是很快就又離去了。他又像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塞納河以及人群不過是他的背景。
隻有瑞是不同的，她定定地站在那裏，沒有任何打擾的動作和言語。
就是這種眼神，當初瑞看著櫥窗裏的蛋糕時也是這副表情，充滿向往和熱愛。基特願意為這個表情買下1000個蛋糕，甚至1000家糕點坊，但並不代表他可以忍受瑞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別人。一瞬間，掌握理智的那根神經被強烈的妒火燒斷了。
漸近的黑影將瑞完全包容進去，修長有力的手臂又一次將瑞緊緊扣在懷裏，嗅著瑞身上散發出的蛋糕般的香甜味，那麼熟悉的事情，昨夜也是這樣。無法轉身離開，無法允許她在自己眼中消失，即使隻是背影也不行。即使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還是會擔驚受怕。
“隻此一次。”那句話居然成為了這般難以實現的一件事。
對上瑞疑惑的眼眸，基特盛怒的表情終於緩解了些。為什麼會有如此古怪的獨占欲？“餓了嗎？”
“嗯。”瑞才發現，其實自己好餓，於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本來就是誤打誤撞的一句話，卻引領著他們走到了初次相遇的Dalloyau麵包坊前。冥冥之中是否一切都有定數呢？
白巧克力包裹起鮮紅的草莓和樹莓，並被隨意的壓褶，以亞麻色的開心果餅幹為底座，黃油奇妙地散發著烘烤香。這款讓瑞看直了眼的蛋糕，名為玫瑰晨露。
“沒有關係，以後每天都會有新的蛋糕。”這句話，果然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爹地，瑞好喜歡。”捧著漂亮的糕點，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閃爍著珍貴的喜悅，比玫瑰晨曦更誘人。沒有言語，溫柔的眼神和手指取代了一切。
他怎麼就沒有發現當瑞注視著他時，眼中也閃爍著那令他嫉妒的光芒。
晴朗的午後，連太陽都來不及隱沒，卻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斜斜地打在偌大的玻璃上，然後留戀地下滑，平添了一分法式浪漫。
很是拉風的紅黑Bugatti停在Dalloyau店外，頂著一身極度招搖的火紅色，某隻華麗麗地倚在車窗前，尖銳的視線直直地刺向玻璃另一側正在結賬的男孩。該死的臭小子，他的手正牽著一臉甜蜜的瑞，看起來怎麼這麼該死的幸福。想著想著，忽然令人費解地笑了起來。
“哦，難道說這就是人們口中的緣分嗎？”待瑞和提著蛋糕的基特一走出店，拉菲不無誇張地說。本該氣急敗壞的人卻出奇地從容不迫，還有空換了套衣裳。
所謂緣分在基特看來不過是“好死不死地在這兒碰上”的另一種說法。倒是瑞好像真的相信了，高興地問：“你是來接我們的嗎？”
“願意為你效勞，我的公主。”他唇角微揚，彎腰作了個無比紳士的姿態，為瑞拉開了車門。
瑞卻沒有配合他提起裙角，打量起剛才被她晾一邊去的“緣分”，基特等瑞上了車後就挨著她坐下，順手帶上了車門，接收到窗外有些哀怨的眼神，心裏居然起了一絲複仇的快感。
幼稚！拉菲第一次打心底俯視堂哥的舉止——毫無優雅可言，盡管坐在一起的想法同樣很不端莊。然後拉開前排車門，坐回了副駕駛座。“晨昏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