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清見張重陽大袖飄飄,鴻雁般飄來掠去,繞著路通天不停遞招,路通天雙腿好似木樁杵在地上,雙手亂翻亂拍,一旦涉險掌力一吐便將張重陽迫退。一旁水清清卻是擔憂他陰陽神功運用太久,經脈中真氣錯亂,隻怕又要生不如死。不過看路通天神色卻不見異樣,掌力也有強有弱,不像先前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傾盡全力,看來通天教這幾個月進境神速。“付先生,張重陽跟通天教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張重陽在老教主手下吃過敗仗,而且他妹子張曉月之死想來也被記在通天教頭上。”
“這是為何?”付紅顏問道。
“這個……一言難盡。”張曉月一事確是一言難盡,而且關乎白伊人,付天使也不好多言。
場中路通天收斂掌力,隻護住周身三尺,也不管張重陽跳來蹦去,隻是雙腿難纏,被踢了幾下,好在此時練成神功,經脈中真氣流轉,也未怎麼受傷。張重陽纏鬥片刻,麵皮已是紅裏泛紫,心想我且離他遠點,隻勾引他使出極陰至陽,他功力雖則身後,卻沒當年路無涯那等身手,勁力一吐我就瞬時躲開,將他拖累至死。路通天也已察覺,一邊出招,一邊盤算如何引誘他入伏,好一舉成擒,想到此節,掌力忽強忽弱,喝聲連連,也是高低不一,再過一會臉上也是半紅半白,張重陽大喜,他也聽說這陰陽神功雖然厲害,卻也異常凶險,一不小心就要走火入魔,路家兄弟為此一人修煉一門,須得兩人時不時陰陽交融,才能保得陰陽真氣生生不已,後來路無涯離開星星峽,無人與他陰陽交彙,至陽神功每況愈下,才被人所乘。路通天陰陽雙修,雖然能在體內交彙融合,陰陽互生互長,初時進境極快,不過後來陰陽二氣過於霸道,失了製禦,便在體內經脈中亂衝亂撞,陰陽二氣錯亂之後,要想將其壓製,不得不繼續修煉下一層以暫時將其抑製,可是此後反噬之力也愈發沛然莫禦,隻能飲鴆止渴般繼續修煉下去,路通天掙紮著想要回星星峽報仇,不料被付紅顏引領著,故意往西南而去。付紅顏隻想送了他性命,卻沒想到路通天會撞上水清清,累及水清清與師門反目將孔雀心經傳授與他護住心脈,又闖入孔雀教禁地,借用日月潭水相助他平複陰陽二氣,也不知反複幾次,才慢慢好轉。
水清清見路通天這副模樣,也慌了手腳,急忙叱道:“通天,住手,快回來!”
張重陽本就疑心路通天岔了真氣,見水清清一臉焦急,再不遲疑,銀掌刺出,宛如靈蛇吐信,未容路通天反應已到胸口,左手金掌也由外而內劃個圓弧抹向路通天脖頸,正是金銀掌中絕技“紫霄橫雲”。此時張重陽左手運掌如風,劈斬撩掛不一而足,盡是掌刀功夫,路通天拳腳不精,要想應付這一招必定又要運氣吐勁,到時候張重陽自會往側路跨出步子,再施展那倒海翻江,路通天定然應變不及。不想路通天對這一招“紫霄橫雲”看也不看,沉肩立馬,接著雙足一蹬,竟覷準金掌直迎上來。張重陽身高臂長,路通天砰地挨了一掌,雙手離張重陽胸口兀自相距寸許,非但不後退卸力,反而逞強上前,張重陽左手斬落,右手卻覺路通天身子上傳來千斤力道,手肘一彎,路通天雙手已印在胸口,路通天右臂吃了一記掌刀,真氣渙散,不過左手上寒氣森森,張重陽隻覺寒氣透體凍徹骨髓。
“通天!”水清清急忙撲上前來扶住路通天,張重陽往後滑出一丈有餘待要卸去力道,勁道猶可卸去,怎奈寒氣卻已入骨,弟子紛紛上來扶住,“師父,師父……”呼喚聲中,已覺牙關直抖,身子也直挺挺倒了下去,自然是張重陽將寒氣轉入他們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