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通天被水清清趕了出來,看著外麵如夢居三字,忍不住就要揮手拍去,轉念想到適才水清清為此大發脾氣,這一來倒好似有意向她示威,心想要殺就殺白伊人,沒必要拿這啞巴東西出氣,想到這裏,暗暗點頭,走到穀口,直勾勾站在那裏盯著如夢居,半晌不見水清清出來,直犯嘀咕,難道是生氣了,剛才並非衝著她發火,她攔下自己,顯然過錯在她,應當是她道歉才對。不想等了一天也不見水清清出來,有些氣惱,心道你攔我報仇,是你不好,還撒嬌使性不出來,當晚便在外麵住下,自有教眾為其布置。翌日一大早,路通天就在如夢居前麵踱來踱去,不見水清清出來,越來越氣,不過想起水清清為了他與師父反目,差點喪身在水柔花掌下,功過相抵,這事也就不再追究下去。路通天在心裏赦免水清清,不料水清清並不感恩戴德,依舊躲在如夢居中,路通天幾番想要衝進去,不過勢必會撞見白伊人,水清清在側又不能放肆,到時候白白生氣,就這樣又挨過一天。第三天上,路通天再也忍耐不住,一早起來踮腳站在如夢居外,大聲喊道:“清清,清清,出來——”喊了半天,終於聽到水清清聲音:“大清早的喊什麼喊,叫魂呢!”嬌語聲中,水清清姍姍走了出來,才到門口便止住步子。
“你沒事吧?”路通天上下打量一番,“白伊人沒胡說些什麼吧?”
水清清點頭道:“白姨說你氣宇軒昂,儀表堂堂,對我也是盡心盡意,看來都是胡說。”
“這個……”路通天撓撓頭。
“沒別的事我過去了,你過個三年五載再來找我吧!”水清清說著轉身就走。
“這是什麼話!”路通天衝上前去,伸手去抓,“水仙子留步!”
“放肆!”水清清纖腰一擰錯過路通天右手,雙手順勢在他胳膊上一推,路通天便站立不住,水清清右手揮處打他麵門,路通天急忙去擋,水清清左掌已重重拍在他胸口。路通天怪叫一聲,噗通倒地,雙腳一挺,便即不動。水清清失笑道:“呦,這就死了,我倒是為民除害了!”說罷轉身就走。
“站住!你打殺了人,就這麼走了?”
“咦,死人怎會說話?”
“哼,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路通天雙手在地上一拍,身子直挺挺站了起來,一蹦一跳撲向水清清。
水清清嬌笑道:“既然如此,姑娘就叫你連鬼也做不成!”說著一招簾外飄紅,身子好似風中搖紅,雙手恰似飛花亂墮,路通天但見滿眼掌影,未容反應已挨了一下,雙手一抄,握住水清清皓腕。“撒手!”水清清一腳踢出,路通天往後撤步,一個拉扯,水清清站立不住,右腳也失了準頭,被路通天一把攬到懷裏。水清清略一掙紮,路通天隨即鬆手。
“清清,你且在星星峽四處逛逛,我就去找你!”路通天凝眉道。
水清清臉色一沉:“你又要尋白姨不是?”
路通天見水清清竟改了稱呼,暗叫不好:“她做錯了事,就該受罰!”
“你要親手弑母,難道該敲鑼打鼓稱頌不成?”
“是她對不起爹爹在先!”
“白姨為了嫁給你爹爹,不惜叛出白家堡,為武林正派所不齒,又怎會對不起你爹爹?”
“那……那是後來的事!”路通天口不擇言,水清清卻知道他責怪白伊人逼走路無涯。
“你爹爹是厭倦武林紛擾,自願離開星星峽的。”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難道我有意騙你不成!”
路通天見水清清就要發作,忙道:“你自然不會騙我,但白伊人卻會騙你!”
“住口!就算白姨與你爹爹之間有何糾葛,也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個,更枉談親手弑母,簡直禽獸不如!”水清清越說越氣,伸指戳了路通天額頭一下。
“她不是我娘,我沒有娘!”
“那你是從地裏長出來的?”
“我……就算是,這麼多年,也早不是了!”
“白姨懷胎十月,就生出你這麼個禽獸!”
“你不是說我禽獸不如?”
“你……你……”水清清好氣又好笑,“我不管,我要你答應,此事一筆勾銷!你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