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中秋夜宴(1 / 2)

因為身中百蟲蠱被人控製,又因她若身死,受苦的一定是她義結金蘭的姐妹,喬焰雪選擇了為南平國效命,每隔半月將蜀國機密報給南平,換取自己的性命。

妍兒被蒙在鼓裏,喬焰雪不想讓她擔心。

據聞蜀皇癡迷歌舞,宮中女子除了皇後俱是歌舞能者,其中尤以一品大員尹化鴻的獨女尹妃為首。

喬焰雪摸清了宮中大致狀況,便與妍兒趁夜往禦花園練舞。白日要灑掃勞作,夜晚要通宵排練,喬焰雪愈發蒼白瘦弱,看得妍兒心疼不已。

八月十五日,中秋,蜀宮大宴。

禦花園中美酒飄香,侍女如雲,佳肴滿置,各宮妃嬪盛裝赴宴,隻為博君王一笑。碧水湖邊,紅毯迤邐,花繁葉茂,水中白蓮迎風搖曳,綽約生姿。蜀皇孟辰瀚一襲華貴龍袍攜皇後趙巧靈參加,百官起身相迎。山呼萬歲後,君臣落座,立時有歌姬翩然入內,樂師奏起歡快的樂曲。

雲間,一輪圓月應景而升。司天監監守即讚新皇福澤萬裏,百姓安康樂業。孟辰瀚龍顏大悅,賞千金,賜美酒十壇。

太後費蕊開宴後入席,朝臣紛紛叩拜,蜀皇亦親自相迎。身為先帝孟昶最寵愛的花蕊夫人,她的容顏依舊,雖年近半百卻貌如三十女子。因素日不喜朝中事務極少露麵,今日能來已令朝臣榮幸萬分。據聞她與先帝伉儷情深,如今仍居於先帝生前最喜的合歡殿中。

費蕊到來不過略坐了半刻,與幾個老臣閑聊幾句便言體乏身困,孟辰瀚慌忙送生母離開。

喬焰雪此刻正在殿後小心準備,妍兒立在一旁替她整理紗裙,忐忑道:“公主……您說皇上會喜歡您嗎?”

喬焰雪搖搖頭,緊張道:“我也不知,可是不試過又怎會知道呢?”她與妍兒用南平帶來的首飾買通司衣庫婢女,偷偷縫製了今夜的舞衣。隻是,身為宮裏最末等的奴婢,她也不知一會出去會有怎樣的際遇。

眼看月上中天,孟辰瀚的妃子紛紛登台獻藝,絲竹管弦無一不少,翩然起舞者亦花費不少心思。蜀皇孟辰瀚今夜似乎心情極好,觀賞了妃嬪歌舞表演後,一律重賞。一時間就連平日不擅歌舞者,也都躍躍欲試,登台表演。

又一曲歌舞表演結束,喬焰雪深深呼吸,翩然出了後殿。一襲五彩舞衣,紗巾蒙麵,青絲披散隻在鬢角別著淺粉珠花,任誰也認不出她是誰來。樂師在她的授意中,奏起廣寒曲,飄渺的曲聲如同她曼妙玲瓏的身體,將眾人帶入了聖潔朦朧的月宮之中。

邁步,折身,飛躍,每一個動作細膩柔婉,散發著無處不在的出塵清雅。座中人忍不住屏聲靜氣,癡迷的觀望她絕妙的舞蹈。喬焰雪輕舞數息,在一片寂靜中緩緩的歌起來。

聽月樓頭接太清,依樓聽月最分明。

摩天咿啞冰輪轉,搗藥叮咚玉杵鳴。

樂奏廣寒聲細細,斧柯丹桂響叮叮。

偶然一陣香風起,吹落嫦娥笑語聲。

許久不曾歌舞,她也不曾生疏,身體和靈魂仿佛在此刻才是真正的協調統一,也才是真正的自己。於亂世生於風塵,卻保持了一顆冰潔的心,虛無縹緲的廣寒仙子,也不知能否體味她十五載的辛酸苦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