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南平公主(2 / 2)

喬焰雪凝重的走到公主麵前,深深拜倒磕頭道:“民女喬焰雪,叩謝公主搭救之恩。”

高焰冰微微一笑,揮手屏退月白侍女,起身拉著喬焰雪的手溫和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姑娘快快請起!”

喬焰雪被她的溫和所動,不好意思的起身道:“公主救了民女,民女無以為報,隻是……”

高焰冰含笑瞧著她,溫和道:“本宮知道你想問什麼?今日在鳳翎街救你,正是因為看見你的容貌與本宮不差分毫,這才心生好感出手相救。你……不必掛懷。”

喬焰雪聽聞此言心頭稍定,從楚國來此,一路顛沛,好不容易被人搭救,卻是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這女子不是旁人,竟是高貴的南平國公主,怎不教她驚疑。

高焰冰看出她的疑慮,含笑道:“本宮對你亦十分好奇,很想知道與本宮生的一模一樣之人,會有怎樣的境遇。你可願告知本宮你的身世?”

喬焰雪黯然一笑,若無公主搭救,此刻的她定是正被盜匪搭在馬上,雨中顛簸入了賊窩,搖了搖頭輕聲道:“既然公主想知道,民女道來便是。”

喬焰雪生於楚國陵水之濱,五歲時的大雨之夜雙親過世。小小年紀的她淪為乞丐,成日在陵水街巷中討飯度日。那一年正值饑荒,縱然富戶人家亦是日子艱難,她的日子則愈發辛苦。饑寒交迫的乞討了幾月便身染惡疾,高熱不退肚餓身寒的倒在殘破的土地廟等死。

那一夜大雨滂沱,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躲雨而過,見了快死的她便收留了她。

這個女人將她帶回滿是女子的樓中,教她琴棋書畫,教她歌舞曲藝,教她婉轉逢迎。她才知道,收留她的人是芳齡苑的老鴇。

她哭著學會如何討好男人,學會技壓群芳,學會豔冠陵水,學會舉手投足之間的風情,學會渾然天成的嫵媚。她在風塵中長到十五歲,雖心有不甘卻懷抱感激,亦開始認命。

翌日便要掛牌接客,她在閨閣中黯然神傷,孰料卻遭歹人劫擄。一路從楚國顛沛到南平,賣給混亂中的盜匪,於陌生的街巷被陌生的男人撕扯,她驚惶失措,恐懼呼喊,然後遇上了南平的公主。

她的人生極為平凡,卻也不算平凡,三場大雨,改變了她人生的三段際遇。隻是明天過後,她亦不知道自己會往哪裏。

喬焰雪平淡的說完,高焰冰垂下了眼簾,良久悵然道:“難為你了!”

僅有的四個字,讓喬焰雪容色黯然。十五年來,未曾有人跟她說過這句話,她亦未曾想過其間之辛苦。如今乍然聽聞,眼中卻忽然溢出串串清淚。

高焰冰見她落淚,隨同淒然,沉默半晌終於輕聲安慰道:“本宮再也不會讓你流落淒苦,因為我是你的姐姐呀!”溫和的笑容忽爾綻開,讓喬焰雪冰冷的身體驟然溫暖,望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公主,流著淚點頭。

義結金蘭的儀式頗為鄭重,喬焰雪與公主磕頭焚香,跪拜祭天。半月裏日日詩詞,夜夜暢談,相處融洽。公主推崇她的出淤泥而不染,她亦萬分感激公主的搭救之恩。

因容貌的關係,公主將她藏在風貯閣,不敢示與外人,宮女們亦是守口如瓶,恭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