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在一旁坐了一會兒,她的目光掠過玄蜜,始終定在玄君身上,似乎在透過他看著什麼。那是一種希望又帶著莫名的野心,似乎是溫柔的,又有著炙熱的光芒。
花飄零大抵能夠猜到錦兒想的是什麼,但是她看了看玄君和玄蜜,唯有輕歎一聲。
那個錯位的身份,救了兩個孩子的性命,所以她不後悔。但是錯位的身份中夾雜著太多上一代人的情感和仇恨,這複雜的關係使她不能輕易更正這個問題。也許這位他們以後的人生埋下了幾許未知的隱患,但同時也是化解這些仇怨的關鍵,是命運的機遇,端看這些孩子的未來是否能把握命運的走向了。
“時日不早了,皇後娘娘早些安歇吧。”錦兒微微閉了閉眼,緩緩站起身來,略帶複雜的看了花飄零一眼,微微行了個禮,然後走出了朝鳳宮。
花飄零坐在原位看著錦兒離開,那個背影帶著幾分倔強和沉重,讓花飄零的心情也微微有些低落。
“好了,你們以後也要好好對待柳母妃。”花飄零不禁吩咐道。
“什麼母妃?君兒隻有一個母後。”君兒不滿的反駁了一句,然後又貼著花飄零問,“母後,什麼時候再一起去玩兒?”
“對啊,什麼時候娘再帶我們一起去玩兒好不好?”玄蜜聽了高興的拍了拍手。
“哼,你又忘記教習嬤嬤怎麼說的了?要叫‘母後’,真是!”玄君似模似樣的批評了玄蜜一句,然後說,“母後,你要是太忙的話,還是等空閑了再去吧。”
“君兒真乖。”花飄零摸了摸玄君的頭,那柔軟的頭發搔動著她的掌心,帶著特有的溫度,讓她的心底也微微泛著暖意。
“母後,蜜兒也很乖。”玄蜜嘟著嘴巴扯著花飄零的袖子說,“教習嬤嬤的話我都記得,我也不給母後添亂。”
“嗯,蜜兒也乖。”看著兩個孩子都是一副想要她陪他們玩耍卻又十分懂事的不願意打擾她辦事的神情,微微擁住了兩個孩子說,“以後吧,有時間母後就陪你們玩兒。”
“嗯!蜜兒還要和母後一起堆雪人!”玄蜜歡呼起來。
“笨啊,現在要春天啦,哪裏還有雪!”玄君倒是很不屑的瞟了一眼玄蜜,然後笑嘻嘻的和花飄零說,“母後,我們還是放紙鳶吧!聽宮裏的人說,紙鳶可好玩了!”
“過一段時間吧,母後再陪你們好不好?”花飄零輕聲道。
“嗯嗯!”玄蜜此時也不介意玄君說她笨了,跟著玄君歡呼了起來。
兩個孩子高興,花飄零心裏也微微放鬆了一些。哄得兩個孩子回去之後,花飄零看了一眼沒有跟著玄君和玄蜜一起離開的青梅。
“有事嗎?”花飄零問道。
“娘娘……”青梅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奴婢還是想要一直陪著您,讓奴婢為娘娘盡一些心意吧。”
花飄零微微的沉默。她知道青梅說的是到時候讓誠郡王接玄蜜的時候她安排青梅跟著玄蜜一起離開的事情,其實這是花飄零覺得的比較好的處理方法。
畢竟碧珠在花府,青梅若是留下,等到花飄零和花稟業決裂的時刻,她必定又要左右為難。讓青梅離開不僅是為了保全她和青梅之間的這段主仆之情,也是為了保全青梅這個人。想必青梅也是了解這些的,可青梅還不願離開。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我的顧慮。你不必覺得難以安心,因為我是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了你,你若是惦念你我的主仆情分便好好照顧蜜兒,便是對我的報答了。”花飄零歎了一口氣,她十分明白青梅定是覺得此刻離開對她有愧,所以才再三表明不願離開。
青梅略帶沉重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退下了。
不多時,一個黑衣人潛入了朝鳳宮大殿。花飄零靜靜坐著,那黑衣人手指尖一點寒芒一閃而逝,破風聲便傳至花飄零眼前。
花飄零手微微抬起,指尖微晃卸去了匕首上的內勁,穩穩夾住了匕首的尖刃。然後花飄零鎮定的取下了匕首前段的布條,打開之後,隻見上麵墨跡淋漓的寫著一個“啟”字。
那黑衣人見花飄零如此輕易便接到了他的匕首,和花飄零仍舊沉穩的神態和氣度讓他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於是他這才上前一步半跪道:“暗影樓屬下啟,謹遵樓主之命,特來參見零首領。”
是首領,不是樓主。花飄零也察覺到了啟語意中的差別,看來此人便是繼琴棋書畫之後錦兒培養出來的接替者了。
“嗯。”花飄零點了點頭並不多言,見啟眸光中看著她的手閃過的一抹暗光開口道,“這些毒對我沒用。”
啟一時訝異,立刻垂下頭恭敬道:“首領果然武功非凡,百毒不侵,屬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