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談(1 / 2)

“主公,還沒歇息麼,”山本信忠、家所主水佑走了進來。

“主水佑,你的傷好多了吧,”看著主水佑左手纏滿的繃帶問道。

“這都是小傷,不用幾月就會好的,”山本信忠和家所主水佑跪坐了下來說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望著這兩位欲言又止的表情。

主水佑望了下殘亂在地上的山水墨畫說道,“臣下已經聽說了,不論主公如何做,臣主水佑必定會跟隨主公的步伐的,”

“臣也願意跟隨主公的步伐,”山本信忠連忙說道。

又繼續說道,“沒有主公,臣下不過一個山賊罷了,如何能成為一名武士,臣願誓死追隨。”

嗬嗬,這是要支持不交出福田城麼?可是不交出福田城不就是忤逆主家命令,不交出福田城這不是會觸怒主家,如何解釋不交出的理由呢?這不就是謀反麼?

其實主家又何嚐不是怕我會像神戶家那樣坐大而無法控製,本家分家中最多的石高峰家亦不過六千三百石,而如今我擁有六千九百石更不在鈴鹿郡內,主家要抑製我也實屬正常。正常是正常,可是實在不能接受,今後的人生都要跟隨著主家麼,等關盛忠繼位之後又會如何對我呢。想到小百合離開的身影,難道將來我的孩子也要受人控製,我不是要像神戶家那樣不受主家控製麼,我不是要過我自己的人生麼。

可是又如何麵對主家的怒火,我如今不過六千多石高,而主家擁有鈴鹿郡四萬石高,還有盟友鹿伏兔家,鬆夫人可是鹿伏兔家家主之女,又如何不會幫助主家。

我沒有回應山本信忠和家所主水佑,獨自走出了評定室。

不知不覺走到了庭院裏,突然看到了慧海大師獨自坐在櫻花樹旁。

“慧海大師還沒歇息麼,天都已經黑了,”我走向櫻花樹問道。

“福田大人知道櫻花的開放麼,”慧海大師問道。

又笑著說道,“伊人拈花對鏡歎,思愁何時了?春去秋來櫻落矣,昔人可知此情難消忘?花為祭櫻似血,獨吟成哀悼。妾立愛塚於心間,惟恐來世忘此櫻花葬。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美麗的櫻花樹下,有著許許多多屬於那些武士道的靈魂。傳說櫻花本來隻有白色,而那些壯誌未酬的武士選擇在他們喜愛的櫻花樹下了結自己的生命,鮮紅的血緩緩的滲進泥土裏,把櫻花的花瓣漸漸染成了紅色,櫻花的花瓣越紅,說明樹下的亡魂就越多。每一個靈魂都希望自己的樹能開出最美麗的花。當櫻樹吸收了人的血和精氣,用人的身體做香料,會開出很美麗的櫻花,像血一樣的櫻花——血之櫻花。”

慧海大師繼續說道,“這隻是一個故事而已,但正是因為一夜之間滿山的櫻花全部凋謝,沒有一朵花留戀枝頭,所以武士才覺的生命應當象櫻花那樣絢爛而短暫,離開的時候像被風吹落的櫻花瓣一樣果決而不遲疑。”

果決而不遲疑麼,記得師傅說過,櫻花在片刻的耀眼的美麗中達到自己人生的頂峰發揮自己最大的價值,武士道是對死的一種覺悟,武士道的理想境界不是生存,而是死亡,田園終老的武士不是好武士,戰死沙場或者自殺才是理想的歸宿。

原本不明白日本人為何獨愛櫻花,原來櫻花的盛開與凋落就像人生一樣,隻有做出自己最有價值的人生意義,即使會死也會無憾,果決而不遲疑。

一切都是那麼簡單,照自己想做的去做,即使失敗了又如何。

“慧海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聽了大師一番話在下感觸深刻,不知大師願不願也聽在下講一個故事,”我對著慧海說道。

看著點了點頭的慧海我繼續說道,“在關東有一位大名,他醉酒後與一名侍女發生了關係,生了一名男孩,可是因為不過是侍女所生覺的身份低賤所以即使到孩子十四歲元服亦從未關注過,直到有一天大名領地旁的一個豪族的獨子死了,大名想要吞並掉那個豪族所以將這個男孩過繼給了那個豪族,可是意外的是那個男孩不僅繼承了豪族的領地還擴張了幾倍雖然沒能威脅到大名,但大名感覺到危機,擔心以後控製不了男孩所以要大名要收走男孩的部分領地,大師覺的男孩會如何做,”

慧海大師聽著我所說的故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那就要看男孩的誌願是什麼,如果隻希望快樂的生活那麼就將領地交給他的父親,便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