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年冬天雪妖嬈(1 / 2)

那是一個飄雪的傍晚,即使時光流轉,歲月變遷,許諾依然清晰的記得那天,穆子楓的記憶裏也從未能抹去的那個聖誕前夜。那時的12月24日,於F城裏的人們而言,還是冬日裏再平凡不過的一天,西方節日還尚未席卷人們的生活,街道沒有聖誕彩燈點綴,商鋪櫥窗也難看的見聖誕爺爺的笑臉,狂歡隻是電視新聞裏介紹的西方國家的節日慶典。

陰霾的天空在午後就開始飄著小雪,那雪花輕盈柔弱,宛如跳芭蕾的妙齡少女輕身旋舞,那畫麵太唯美,仿佛一碰就會碎,時間並沒有讓路麵發出哢哢的聲響,但是路邊的花壇樹木及遠處的建築都已經銀裝素裹。許諾背著畫板輕輕的走在路邊人行石道上,陶醉於這大自然的神秘,構思著要怎樣完成這樣一幅素描。

雪中的天一廣場,已經是另一番模樣,本來就人不多的地方在這樣的寒冷天氣愈加無人欣賞。穆子楓一個人,手插口袋,高高的站在花壇邊上,他沒有帶手套和圍巾,隻是把那羽絨服上大大的帽子卡在了頭上,時而會把那雙已經通紅的手放在嘴邊,哈哈氣,搓一搓,又插回口袋,遠遠眺望許諾是否到來。

“小樣兒,哥在這裏呢”。穆子楓遠遠看到許諾就不顧寒冷的掏出手來,衝他使勁揮舞著,許諾遠遠的看著孩子般的穆子楓,聽著他一直朝她的方向大聲喊叫著,她故意放慢了腳步,悠然的哼著小曲兒,朝旁邊的那條微微裸露著鵝卵石的小路走去。“小樣兒,小樣兒,許小樣兒,哥在這裏呢”穆子楓可是叫的更大聲了,許諾忍不住咯咯的笑著,這樣孩子般歡騰的穆子楓太難得一見了,在許諾的世界裏,穆子楓從來都是冰冷的一個謎,關於叫她小樣兒,這事現在哪裏能忍住笑和他計較呢,看他溫婉的一笑,仿佛整個冰封的世界都開始融化了。

從他遇到她的那天,他就那樣叫她,後來她明確的告訴過他她叫許諾,可他依然還是那樣叫她,他可學不來別人叫她許諾,小樣可是他對她的專屬稱呼,誰也不會那麼叫她,他也不會那麼叫誰,隻有那個許諾是他口中和心裏的小樣兒。為此,那個從小就跟在他和雷傲屁股後的雷嬌兒可是對此糾纏不休,她總是追問穆子楓為什麼叫許諾小樣兒,還那麼親切,每次穆子楓就伸出食指輕輕戳下她的腦門兒,神秘兮兮的說是秘密。雷嬌兒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主,其實她從雷傲還有李菲兒甚至其他人那裏聽來的,他的緋聞男友穆子楓和許諾的關係她已經開始嫉妒,隻是自欺欺人的認為穆子楓就該是她霸王花的男友,畢竟他們認識可是十幾年了,這些年她身邊的女生裏獨她是常駐穆子楓身邊的,許諾隻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女生,根本不值得自己計較,可這次她好像是失算了,不知何時起,穆子楓來校門口接的女生可就不是她霸王花了,好幾次她坐在哥哥的摩托車後座上看到並肩走在一起的穆子楓和許諾,就會大聲的迎著風問雷傲“哥,穆子楓早晚會成為你妹夫的,信嗎?”“啊?你說的什麼,風大,聽不清”雷傲總是這樣敷衍著,雷嬌兒的自信和霸道成了雷傲最擔心的事,在他看來受傷的那個人終究會是雷嬌兒,不管有沒有一個許諾,他身邊可是蜂蝶成群的,要是妹夫是必需品,他第一個反對的就是穆子楓。

“你想過以後做什麼嗎?”許諾停下了手中的畫筆,側著臉鄭重的問坐在旁邊一直撐著傘安靜看他畫畫的穆子楓。“嗯……”穆子楓長長的應聲,若有所思的表情讓許諾沒有忍心再窮追猛問下去。“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做什麼,曾經想過當老師當護士,可現在看來那些並不是我理想的職業,或許我隻想當個自由職業者,像現在一樣偶爾畫畫畫,寫點隨筆,有陽光的午後可以在落地玻璃窗旁暖杯咖啡。”許諾說這些的時候,目光裏是那麼清明透徹,穆子楓堅信有一天她會過上她向往的生活,可同時他也在糾結著自己的以後,雖嘴上不說,表情也沒有背叛他,可他的心底還是不由自主的蕩起漣漪,是呀,以後的穆子楓要怎麼過呢?向穆則天妥協,當個享樂的穆家大少,和後媽長期鬥爭下去,尋求母親的幫助出國,混個海龜,自己就這樣自食其力,渾渾噩噩的過每一天?其實穆子楓也不知道以後的自己會走哪條路,關於以後他還沒有想過,至少在許諾問起之前他是徹底遺忘了還有以後的。

雪花不知何時起已經開始漫天飛舞,初雪的溫潤已經消散殆盡,整個廣場完全被這緊密的雪花覆蓋,那厚厚的積雪壓彎了樹枝,搖搖欲墜。不知何時,許諾放下了畫筆,他們兩個像頑皮的孩子般打起雪仗來,雪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兩個人的雪仗在別人看來或許有點形單影隻,但他們卻熱鬧非凡,穆子楓完全低估了這個看似安靜的許諾,在這場戰役中,他可是滿身被砸滿了雪球印,但顯然沒有一絲的介意,雖每次都叫囂著要把許諾打到求饒,可他拋出的雪球像是被施了魔法每次都隻是與她擦身而過,隻是那個時候的許諾還不能完全了解,穆子楓這家夥就是手準,這在F城的小青年裏是眾所周知的,桌球桌上,他向來顯有不中,真人CS中每次都能成為勝利者,這樣的對壘他卻被一個女生丟了一身雪,真是一出沒被女主發覺的虛假真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