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落院,拿出孔雀羽毛來細細織著。現在的我無事可做,隻能走一步是一步。而唯一知曉的方式便是織好這扇子給玉子默,讓他告訴我一切。
“小姐。”水兒站在那裏,早就沒了往日的風光模樣,而是麵如死灰的擔憂著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那句話是什麼本事,多半是想炸她一炸,看看她口中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怎麼了?”
“小姐你想起來了嗎?”她帶著些緊張的期待問我。
“沒有。”我回到。我聽到她重重鬆了口氣,可隨即又是一陣失望。失望?她在失望我沒想起來?
“水兒。”
“小姐您吩咐。”
我扭過頭,放下羽毛一步步超她逼近:“說說看,你知道多少。”
水兒驚恐地看著我,咬著本就沒有血色的嘴唇:“水兒不知道!”
“不知道?”我忽地笑起來了:“哈哈哈——啊哈哈哈——是啊,你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就是知道又能怎樣!”
“你是我娘親的侍衛!當然是以她的號令為準,我的?或者是我?算什麼!啊?!”
“小……小姐。”
我的手遮住臉,淚水從眼角滑落,我究竟算是什麼啊!
忽的額頭一陣刺痛,我暈乎之間仿佛又看到了娘親的臉,可我卻覺得疲憊不以。
水慕華接住暈過去的水落落,不由地發愁,該來的總歸要來,這孩子天生就不是安分的主,明明這次想要讓她少受些罪來著,不曾想,這是不可能的了。
我醒來的時候床邊難得沒有娘親,隻有小新在一旁打瞌睡,我看著她那較好的麵容,一時間心軟不忍打擾了這幅美好景觀。直到我嗓子實在冒煙幹枯才重重地咳了一聲。她便立馬醒過來看著我,然後淡淡一笑。
我指了指嗓子,她就倒了杯水給我。
“我這次又睡了幾天?”我喝完三大碗水才想起問來。
“嗯,小姐不過睡了一個晚上而已。”
我有些吃驚,不過一個晚上?小新端過來一碗藥水遞於我,我看著黑漆漆的藥,從心底裏厭煩。
玉手一揮,那玉做的碗摔碎在地上發出清亮的響聲。
小新瞪大了眼睛快速跪下道:“小姐,小姐息怒。”
我按著額頭心裏暗暗思忖著些小事,不想理會這些。過了許久我才歎口氣道:“起來吧。”
“小姐……”
“我說,起來吧!”
小新這才慌忙站起來。
“今天晚上這事別跟娘親說。水兒也別說。知道嗎?”我回頭瞧了她,早就被我嚇破了膽子。
“是。小新知道。不過小姐,水兒已經被相爺帶回去了。”
我點點頭,想也是。她知道那麼多事情,娘親斷然不會讓她再呆在我身邊。
下了床站在院子裏,月光散了一地,我細細聽風的聲音,許久才回過頭,他站在我身後。
“落落。”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一切。”我看著玉子默的眉頭微皺,有些不舍之意:“怎麼,難道一開始不是你來招惹我的麼!如今怎麼又後悔了?”
“從沒後悔。”他看著我的眼充滿溫柔,很是難得,我差點險了進去:“隻是……”
“隻是什麼?”
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歎了口氣道:“沒什麼。扇子還沒做好,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那扇子我已快做完,你提前透露一些又有什麼關係!”我快要發瘋了,這種全世界隻有你一個人不知道的感覺糟透了!
“憑什麼!那是我的過去啊!我為什麼不能知道!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全天下都在跟我作對一樣!”我怒瞪他,我知道,我沒什麼理由或者是權力對他發泄我這一腔怒火,可我忍不住。
“……”他盯著我許久才緩緩開口:“天黑了,睡吧。”
隨即我被他點了穴位抱著放到了床上。他替我蓋好被子,我不吵不鬧,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說實話,要不是動不了,我一定起身咬掉他的耳朵。
“明天朔穀會來照顧你的。”他頓了一頓又道:“就是那天在田園給你看病的大夫。”
朔穀,朔穀……我依稀覺得熟悉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之前跟他是什麼關係?”
他半垂的眼眸留露出一絲恨意但卻順轉即逝:“這世上若還有一個能拯救你的人,就是他了。”
玉子默走了好久我還是沒有睡覺,躺在床上靜靜地思考著拯救這兩個字眼。是指我的病麼。
我不禁多看了自己的手兩眼,這雙手究竟能使出什麼彎彎繞子,在自己看來不過是一副殘破的連繡花都不會。可他人眼裏,果真是降過駿馬拉過韁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