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團長關掉留聲機,吃驚地問:“郝剛寶?他是不是開車壞過我好事的那個王八蛋?”
馬弁點點頭:“正是他!”
宋團長憤恨地說:“他媽的,他來找我幹什麼?這口氣我到今天都沒出呢!讓他進來!”
馬弁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郝剛寶走了進來。
宋團長陰沉著臉望著郝剛寶,問:“你他媽的還認識我嗎?”
郝剛寶望著宋團長,恭謹地說:“原來您就是宋團座,緣分,緣分啊!”
宋團長蠻橫地說:“狗屁緣分,你他媽的把老子的女人給搶走了,老子別的仇可以不記,搶女人的仇可不能不記!”
郝剛寶說道:“團座,那個女人是本局長的親戚。”
宋團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道:“別說你的親戚,就是你們縣長的親戚老子也得玩兒!你他媽的送上門來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來人,把他給我捆起來!”
兩個馬弁闖進來,把郝剛寶捆綁起來。
郝剛寶望著宋團長,冷笑著說:“哼哼,行,敢把本局長捆起來的人有種!”
宋團長被郝剛寶的傲慢神態激怒了,大瞪著雙眼,說:“姓郝的,老子不光把你捆起來,還要……”他說著,拔出手槍頂在郝剛寶的胸口上。
郝剛寶麵不改色地望著宋團長,嗓音不緊不慢地說:“團座,你知道無故打死國民政府警察局局長是幹什麼嗎?”
宋團長愣住了。
郝剛寶一字一頓地說:“那是造反!”
宋團長的槍口垂了下來。
郝剛寶用和好的口氣說:“團座,我專門兒來求見您不是同您鬧氣的,是給你送台階來了。”
宋團長不解地問:“台階?什麼台階?”
郝剛寶說:“圍剿雁翎隊,升官發財!”
宋團長思忖了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
幾艘掛著國民黨軍旗、滿載國民黨兵和警察的快艇在白洋澱裏行馳著,郝剛寶和宋團長站在指揮艇上。
宋團長得意地說:“郝局長,看見前麵那片蘆葦蕩了嗎,那就是雁翎隊的駐地。其實我早就想剿滅他們了,他們的兵力和駐地也都摸清了!”
郝剛寶讚歎道:“你們的情報真準啊!”
宋團長充滿優越感地說:“當然了,我們是正規軍嘛,宋某雖說是個粗人,可打起仗來比他媽的女人都細!郝局長,咱可說好了,剿獲的東西你們警察一顆子彈都不許拿,全得歸我!”
郝剛寶輕聲地說:“除了我二師姐,我什麼都不要!”
雁翎隊發現了敵人,開槍射擊,並且駕船突圍。雯蘭和張漢虎等幾個戰士在一條小船上,雯蘭藏在船艙裏。
激烈的戰鬥中,雁翎隊處於劣勢,有不少隊員犧牲。
郝剛寶在指揮艇上邊開槍邊四外張望。
雁翎隊的船陸續衝出包圍圈,分頭向岸邊駛去。國民黨的快艇在後麵追趕。
白洋澱岸邊,張漢虎、雯蘭等人跳下船,匆忙中相互跑散了。
郝剛寶乘坐的指揮艇也靠了岸,郝剛寶望見雯蘭,向雯蘭追過去。一名雁翎隊戰士向郝剛寶射擊,郝剛寶俯地還擊,雁翎隊戰士撤走。
郝剛寶站起身尋找雯蘭,雯蘭已經不見了蹤影。
郝剛寶氣惱地衝身邊一棵大樹連開幾槍,對幾名警察吼道:“你們去給我搜捕剛才那個女的,我要活的!”
警察們分頭向前跑去。
賀丹麟在某村一個小學校的寢室裏給孩子喂麵糊糊,邊喂邊疼愛地自言自語道:“小家夥,你的命真好,校長是我的文友,他讓我躲在這兒,要不咱們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你真可愛,我一定把你養大,絕不會拋棄你!”
賀丹麟慈愛地親吻著孩子。
賀丹麟的目光落在孩子晃動著係著紅頭繩的小手上,深情地說:“紅頭繩,象征著祝福、平安,我的雯蘭就喜歡係這樣兒的紅頭繩……雯蘭,你在哪兒?我撿了一個可憐卻又可愛的孩子,我特別喜歡他,就像和他有前世之約那樣,別提多投緣了,我愛他,你也會愛他的……”
賀丹麟又在孩子臉上親了一口。
在離小學校不遠的街上,身子虛弱的雯蘭費力地奔跑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趕著幾隻鴨子走過來,雯蘭忙拉住小女孩的手,說:“小……小妹妹,狗子追……大姐姐,哪兒能藏人……”
小女孩望了望雯蘭,把雯蘭領進旁邊一個地窖裏。
雯蘭剛在地窖裏藏好,一個端著槍的警察跑過來,衝小女孩喊道:“小丫頭兒,剛才那個人呢?你看見了沒有?”
小女孩膽怯地搖了搖頭。
警察打了小女孩一個耳光,大聲地斥問道:“她明明剛跑過去了,你能看不見?”
小女孩哭起來,警察凶狠地說:“不告訴我,我打死你!”
雯蘭從地窖裏鑽出來,對警察說:“我在這兒,你別難為孩子!”
雯蘭走到小女孩身邊,心疼地說:“小妹妹,你快走吧。”
小女孩含著眼淚走了。
警察得意地說:“小大姐,走吧,郝局長等著見你呢!”
雯蘭憤恨地說:“他是個畜牲,我不想見他!”
警察訕笑著說:“小大姐,郝局長是什麼不是什麼我不敢說,他的命令我更不敢違抗。你要是走不動我背你走都行,就是別為難我,我也不想抓人,可誰讓我是個當差的呢?你隻要老老實實跟我回城裏,我保證一不銬你二不綁你……”
雯蘭瞪著警察,厭惡地說:“別廢話了,我讓你交差!”
警察押著雯蘭走出了村子,雯蘭身子輕輕哆嗦著。
警察或許是良心發現了,說:“小大姐,你是不是冷了?要冷了就披上我的警服吧。”
雯蘭大聲說:“我就是凍死也不碰你這身狗皮,我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