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剛寶輕輕拍了拍腰間的手槍。
高萬生淒然一笑,說:“郝局長,你說晚了,我的徒弟、我的鼓曲社全毀在你手裏了,我高某人不是正人君子,此仇不能不報!”
郝剛寶也冷笑著,一語雙關地說:“我等著聽高老板的好段子!”
郝剛寶轉身走出了茶樓。
白洋澱裏,齊兆鳴、秦梅紅、雯蘭在破冰撈魚。
秦梅紅望著魚簍裏的幾條魚,高興地說:“師父,今兒咱的手氣真好,撈這麼多魚了,咱挑一條大的留著過年吃,剩下的全賣掉!”
齊兆鳴神往地說:“過年了,該歡喜了,要是能唱大鼓就更……唉!”
一條魚從魚簍裏跳了出來,雯蘭欲彎腰撿魚,被秦梅紅攔住,說:“二師姐,你可不能著涼,說不讓你來吧你在家裏呆不住,讓你來你又不在意自己!”
雯蘭撒嬌地說:“爹,師妹總拿我當金枝玉葉,處處管著我!”
“哈哈哈……”齊兆鳴暢快地笑起來。
雯蘭回想著說:“要說撈魚誰也撈不過師弟,他一砸開冰,那魚就像故意往他手裏蹦似的,小半天兒就能撈好幾斤!”
秦梅紅說:“恐怕他往後光吃魚再也不撈魚了,這個人……”
雯蘭打斷秦梅紅的話說:“師妹,他封你的茶樓肯定是有難處,咱別太怪他了,這事跑不了高萬生搗鬼!”
秦梅紅又把一條魚扔進魚簍裏說:“二師姐,我沒有怪師兄,不管為什麼,要不是他封了茶樓,我還不能和你和師父呆在一起呢。我就怕離開你們,別的什麼也不怕!”
齊兆鳴動情地望著秦梅紅。
白洋縣警察局副局長辦公室裏,郝剛寶在一張紙上依次寫下了幾個人的名字:高萬生、齊兆鳴、秦梅紅、大師姐、二師姐。
郝剛寶果斷地用筆劃掉了高萬生的名字,然後望著其餘的名字呆呆地出神。他眼前閃動著和雯蘭在一起吹柳笛等親熱的情景。
郝剛寶煩躁地把紙揉成一團,頭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我為二師姐做了那麼多事,可我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二師姐,你為什麼這麼待我?”郝剛寶痛楚地自言自語著……
高萬生突然出現在了齊兆鳴家裏。
齊兆鳴、雯蘭、秦梅紅正在院子裏做活,院門開著,高萬生推著洋車子出現在了門口。
雯蘭厭惡地問道:“你?你又來我們家幹什麼?”說著話,她想上前關院門,被齊兆鳴攔住了,“雯蘭,咱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晚上都不怕鬼叫門,更不用說青天白日了!”
雯蘭和秦梅紅輕蔑而戒備地望著高萬生。
齊兆鳴走到門口,高萬生傲慢地把一張紙片遞到齊兆鳴眼前。
齊兆鳴問道:“這是什麼?”
高萬生說:“我的專場票,大年二十八的。”
齊兆鳴不輕不重地說:“我不聽粉段子。”
高萬生說道:“是《斬華雄》。”
齊兆鳴望著票,沒有接,高萬生的手依然舉著。
雯蘭走過來,說:“爹,咱不去。姓高的,你走吧,我爹什麼都不看!”
秦梅紅也冷冷地說:“師父,不瘋的狗比瘋狗咬人還疼啊!”
高萬生望著秦梅紅,嗓音顫抖地說:“梅紅……”
秦梅紅轉身進了屋裏。
高萬生自嘲地苦笑了笑,對齊兆鳴說:“你去問問師父,看他老人家讓不讓你去!”
齊兆鳴伸出手,把高萬生的手推了回去,嗓音堅定地說:“我買票看!”
高萬生怔愣了片刻,慢慢把票揣進了兜裏……
郝剛寶動作沉重地推開家門,點亮蠟燭,突然發現桌旁坐著一個穿戴普通、戴著禮帽、背對著自己的男人,他驚慌地拔出手槍,嚴厲地問道:“你是誰?好大的膽子!”
男人輕輕轉過身,郝剛寶大吃了一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