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仕科對郝剛寶說:“剛寶……你可要抓住凶手啊!”
虛驚一場。郝剛寶恢複了常態,扶住田仕科,嗓音哽咽地說:“幹爹,我哥的事我這都看見了,他……他死得這麼慘……”
田仕科痛苦地說著:“我……我就這一條根哪……”
郝剛寶望著田海昆的屍體,哭泣著說:“哥……哥,兄弟我還……還沒和你處夠呢,你怎麼……怎麼就走了?哥,我和幹爹還有王局長一定抓住凶手,不為你報仇,兄弟我死不瞑目!”
田仕科擦擦眼淚,拉住郝剛寶的手,顫聲說:“剛寶,你這幾句話你哥聽見九泉之下也……也高興了!”
郝剛寶垂下頭說:“幹爹,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我哥,他來這個地方還是我……”
田仕科苦笑了一下,語氣裏頗恨鐵不成鋼:“剛寶,你哥他是什麼樣的人幹爹不比你清楚嗎?你就是不領他來他自己也得找上來,到現在他還欠著賭場裏的錢呢。幹爹不怪你,你把凶手繩之以法就對得起幹爹了!”
一旁,王玉山衝妓女問道:“你親眼看見田少爺被人殺害了嗎?”
妓女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
王玉山又說:“還不快把經過講給縣長和郝警長?敢有不實之詞把你抓起來!”
妓女一五一十地講述著:“我……我正伺候少爺,一個蒙著臉的男人從窗外跳進來,用刀逼住了少爺,問少爺縣政府又多少兵力、有幾挺機關槍,少爺答不上來,那人就下了死手啊……”
郝剛寶不露聲色地望著妓女,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說的是實話嗎?”
妓女望著郝剛寶,委屈地說:“老天爺,我哪兒敢跟你們說假話呀?少爺就是……就是這麼死的!”
郝剛寶坐到一把椅子上,繼續盤問道:“你看清楚凶手長什麼模樣了嗎?”
妓女搖搖頭,說:“他……他蒙著臉我……”
郝剛寶望著王玉山,說:“局長,她說我哥遇害前被凶手盤問縣政府的兵力、武器裝備這些情況,看來不是圖財害命,肯定是另有企圖!”
王玉山思忖著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凶手逼問這些情況說明他想……哦,對了,凶手肯定是共產黨,他們想攻占縣政府,謀害縣長!”
郝剛寶望著田仕科,問:“幹爹,您說呢?”
田仕科點點頭,讚同地說:“除了共產黨還能有什麼人對你哥下黑手?他剛來白洋縣不幾天,又沒有什麼仇家。剛寶,你想想這兩天發生的事就明白了,先是縣政府附近響了一槍,接著押送楊二子的囚車被炸毀,晚上你哥又被殺了。共產黨是衝我來的,他們不弄死我不甘心!”
郝剛寶心中暗喜,卻咬牙切齒地說:“幹爹,我一定把共產黨一網打盡,用他們的血為我哥祭靈!說不定這個凶手就是前些日子從我眼皮底下逃走的那個張漢虎!”
王玉山隨聲附和道:“極有可能!”
田仕科拍著郝剛寶的肩頭,動情地說:“剛寶啊,你哥走了,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了,抓共產黨的千斤重擔就落在你和王局長身上了。王局長,我任命剛寶為警察局副局長,全力……”
剛說到這裏,田仕科暈倒在地,郝剛寶急忙扶住,大聲地叫道:“幹爹,幹爹,您怎麼了?來人,快送我幹爹去醫院!”
林大平等警察急忙把田仕科背了出去,另外幾個警察把田海昆的屍體抬走了。
郝剛寶壓抑著內心的喜悅,佯作沉痛地喃喃自語著:“沒想到,我做夢都想不到我哥他會遭到不測啊!”
王玉山親熱地說:“郝局長,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郝剛寶鄭重地說:“為黨國效勞,為我幹爹效勞,再重的擔子我也得挑啊!”
王玉山拍拍郝剛寶的肩膀說:“我相信郝局長的能力。走,咱們先去看縣長吧!”
妓女多嘴道:“郝……郝局長,您二位留個話兒,我怎麼辦哪?”
郝剛寶望了一眼妓女,揮手猛地打了她一個耳光,然後和王玉山走了出去。
白洋縣城外的墳地裏多了一個墳頭兒,墳前立著一個石碑,上寫“楊二子之墓 高萬生立立”。
高萬生蹲在墳前邊燒紙邊輕聲地說:“二子,你小子這輩子算是白活了,讓一個小毛孩子給算計了。你說你,做生意就做生意了,幹嘛趟那渾水啊,到頭兒來還得我給你立塊兒碑。你魂歸那世去了,苦了你老婆,她都瘋了……”
郝剛寶榮升白洋縣警察局副局長了,這件事的重要性一點不比緝拿殺害田海昆的凶手差,所以,幾乎所有的警察都湧到郝剛寶的辦公室表示心情,自然無一例外地送上或多或少的鈔票,同時送上一副副諂媚之相。
一個警察代表眾警察奉承地對郝剛寶說:“郝局長,您高升了,弟兄們都高興,大夥兒表示表示心意,往後靠您、靠縣長多多關照。一點兒小意思,您笑納。”
郝剛寶望著堆在辦公桌上的鈔票,假仁假意地推讓說:“弟兄們,你們這是和我郝某人鬧生分呢,我是個最講義氣的人,隻要哥們兒在一起投緣,我命都能豁出去。咱們處的是心氣兒,不在錢上,弟兄們拉家帶口不容易,把錢都拿回去,拿回去,咱不興這個!”
那個警察大聲說道:“郝局長,您真仁義,能聽到您這幾句話弟兄們就沒白跟您幹一場!”
郝剛寶就勢雙手抱拳,義氣十足地說:“我這全是肺腑之言,弟兄們給我抬轎子,我也不能虧了弟兄們!”
警察們帶著期望走了,郝剛寶望著桌上的鈔票,滿足地笑起來,感歎萬分地喃喃自語道:“怪不得自古以來沒有不愛當官兒的人,還是當官兒好,官兒當的越大越好,當不上官兒的人活著連條狗都不如!”
敲門聲響起,郝剛寶把錢塞進抽屜裏,正襟危坐。
林大平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八九歲、長相俊俏的姑娘。
郝剛寶不解地問:“老林,你有什麼事?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