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傳媒文本的文化傳播功能(2 / 3)

(3)文本內容的類型化。雖然,藝術作品通常也因文本媒介的不同而被區分為各種藝術樣式,如、文學、繪畫、雕塑、(演唱、演奏、舞蹈、戲劇等)表演、建築、電影等等。但是,傳媒文本卻是根據文本內容的類別而被分為各種類型。所以,人們總是能夠從中知曉傳媒文本內容上的編碼類型。費斯克指出,“類型具有聯想關係的公認套路。某種特定媒介(電影、電視、寫作)的全部作品都被分門別類地納入其中。比較典型的例子是,具體的影片、電視節目或書籍被確認‘屬於’某種特殊類型——如電影中的西部片、恐怖片或音樂片;電視中的警匪片、情景戲劇或肥皂劇。進行這種確認的要旨在於,觀眾讀者批評家可根據開始確認的類型而產生特定的預期,從而據以確定自己對它的反應。”約翰·費斯克等:《關鍵概念——傳播與文化研究辭典》,第二版,李彬譯,新華出版社,2004年,第117頁。確實,文本內容的類型化是傳媒文本在感性符碼上的特點之一。傳播機構中的文化媒介人總是根據文本內容,將傳媒文本分為各種類型。例如,小說印刷讀物中的言情小說、武俠小說、曆史小說等;故事片中的恐怖片、警匪片、災難片等。因此,文化媒介人可以依據類型化的文本內容來製作和傳遞傳媒文本,而接受者也依賴於相應的文本內容類型,選擇傳媒文本。其結果是,在藝術傳播的公共空間內,文本內容的類型化確立了傳媒文本生產和接受的行為導向和傳播預期,進而在傳媒文本的感性符碼中設置了一種文本內容類型化的編碼和解碼規則。

從某種意義上講,感性符碼的類型化,是傳媒文本的製作技巧和傳播技巧成熟的表現,也是感性文化創意在技能上達到一定水平的標誌。雖然,感性符碼的類型化可能會限製感性文化創造者在表象符號編碼上的獨創性,然而它確實也使感性創意活動走出了由藝術精英獨占的神秘殿堂,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審美創造的神秘性。其結果是,一方麵,它使傳媒文本在藝術傳播的公共空間中確立了一係列標準化和規則化的表象符號運作慣例,編製了許多社會大眾普遍認同的感性聯想套路;另一方麵,它使傳媒文本與傳播機構之間建立了某種密切的關係。“類型不僅是一個重要的媒介分析工具,同時還和媒介生產互相聯係。可以說,電影、電視、雜誌和報紙行業都或多或少地依靠類型運作。一些媒介公司和隸屬某些類型的產品關係變得越來越緊密。”利莎·泰勒、安德魯·威利斯:《媒介研究:文本、機構與受眾》,吳靖、黃佩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54頁。感性符碼的類型化,既可以使傳播機構中的文化媒介人在可控製的模式化製作中生產傳媒文本,減少因傳媒文本製作上的不確定性而帶來的生產風險,並且又能夠通過類型文本的製作和傳遞,給更多的受眾確立傳媒文本的接受預期。因此,許多傳播機構便致力於製作和傳遞特定類型的傳媒文本。

3.傳播效應的流行化

傳媒文本是一種麵向大眾的感性文本,而不是局限於藝術精英等少數人享用的純藝術作品。文化媒介人通過各種傳媒媒介將傳媒文本製作成傳媒產品,這就使傳媒文本在感性意味的表征過程中總是會受到傳播機構、世俗生活和時尚文化等方麵的製約和影響,從而表現出各種流行化的傳播效應。

(1)傳播機構的新聞特性,將被傳遞的傳媒文本建構成某種“社會景觀”。人們通常將報社、廣播台、電視台等傳播機構稱為新聞媒體。這些傳播機構的運作邏輯是采集、加工和傳遞新聞消息。由於“媒介的主人總是刻意提供公眾想要的東西,因為他們明白自己的力量存在於媒介本身,而不是存在於訊息或節目之中。”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何道寬譯,商務印書館,2005年,第270頁。因此,新聞媒體中的文化媒介人總是關注於傳播機構在傳遞消息方麵的新聞特性。一方麵,新聞媒體十分注重消息的新聞價值,並加以客觀而真實地披露和報道;另一方麵,新聞媒體總是會在選擇和傳遞消息的過程中,通過信息把關和議程設置等方式表達傳播機構的話語取向。所以,“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常說某人或某事‘成了新聞’。這一日常用語本身既體現了人們對具有一致性的所謂‘核心新聞’這一概念的想象,也體現了全國性報紙或廣播電視新聞中的那些‘旗艦欄目’在社會生活中所占據的主導地位。”格雷姆·伯頓:《媒體與社會:批判的視角》,史安斌譯,清華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301頁。正是因為新聞媒體在人們現實生活中所占據的主導地位,因為新聞在人們的想象生活中所具有的話語權威,所以,傳媒文本一旦經過新聞媒體製作和傳遞而“成了新聞”之後,便具有了消息傳遞的新聞特性,成為了某種“社會景觀”。法國學者德波指出:“從整體上理解景觀,它不僅是占統治地位的生產方式的結果,也是其目標。景觀不是附加於現實世界的無關緊要的裝飾或補充,它是現實社會非現實的核心。在其全部特有的形式——新聞、宣傳、廣告、娛樂表演中,景觀成為主導性的生活模式。景觀是對在生產領域或由生產所決定的消費領域中已做出的選擇的普遍肯定。”居伊·德波:《景觀社會》,王昭鳳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3~4頁。因此,許多傳媒文本通過傳播機構進入公共空間之後,就會構成一道道“社會景觀”。諸如,新款潮流的汽車、家具和時裝;富有視聽衝擊感的廣告影像;炫眼亮麗的名模身姿等,所有這些被賦予了“新聞”意義的傳媒文本,都在向人們傳遞著一種有關流行文化的訊息:“呈現的東西都是好的,好的東西才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