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月沉默了,該死她怎麼能說這是對的呢?
隨著沉默,漸漸的,她也冷靜了下來,她認真的看著雲廷渲,思忖自己對於他,已經不是原來那種可有可無的心情,比喜歡還要深刻的一種情緒衍生了出來,讓她患得患失,這無關信任,隻要是與他有關的事情,都可以牽動她的心情。
她抿著唇,被自己這個發現給嚇到了。
雲廷渲看她表情有些怪異,以為是今日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對他影響太大,當即走上前去,親昵的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你母親的傷勢怎麼樣了?”
江九月看著他,咬著唇道:“我母親,現在難道不是你母親嗎?”
雲廷渲愕然,笑意更大了,從善如流道:“是,母親的傷勢怎麼樣了?”
江九月看著他的眼睛,再三確定那裏麵都是滿滿的笑意,才鬆了口氣,窩到他懷中去了。
“沒事了。”
“那你——”雲廷渲疑惑開口,隻是剛開口,就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下去。
江九月靜靜的沒說話,就這麼靠著,她感覺到雲廷渲的手放到了她的肩頭,輕輕的環抱,給了她無言的支持和理解,她終於輕歎了一口氣,呐呐道:“我以為你因為傅隨波的事情,生氣了。”
“倒不至於如此小氣。”
江九月微微一笑,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前,誠實道:“可是還是有些難受,畢竟從認識的時候就覺得他這個人其實不錯,沒想到會給雲廷汛煉藥去害我母親……”說到這個,她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我可以接受和原諒任何事情,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尤其是在先前,他就對你下過毒手……哎,我……我以前從來不曾這麼為難過,這次的事情,卻讓我很為難。”
“我一直是個冷靜的人,以前父親爺爺都說這個人太冷血,看不見他們對我的好,可是我不懂那算是什麼好,至少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一點都不領情,後來的朋友們也都那麼說我,所以我來了這裏,脾氣也很怪,性子冷漠,你是我動手救的第一個人呢,你和母親對我的意義都不一樣,我——我一直很難把傅隨波那樣的溫潤公子貼上壞人的標簽,我也知道,人不能用好壞兩個字來區分……”
雲廷渲淡淡道:“母親中的毒,藥雖然是他練的,但是毒卻始終不是他親手下的,藥兒是他的人,卻也聽雲廷汛的指示,小鳳仙的死,是雲廷汛的命令。”
江九月詫異的抬頭,萬萬沒想到,雲廷渲居然會為他說話,卻在這時,雲廷渲又道:“至於對我嚇得毒,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隻當是為母妃贖罪了吧。”上一輩人的事情,如今無論怎麼去評說都已經沒必要了。
江九月歪著腦袋問:“你這個當事人都不計較,是不是再告訴我,直接原諒他?”
雲廷渲沒說話,眸子低垂,看到了江九月的眼中,純純的白,深深的黑,顏色分明,卻更清澈,他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異常。
江九月再也沒去說那件事情,隻是低低的道:“我累了。”
雲廷渲嗯了一聲,彎身,就把江九月抱在了懷中,腳步平穩的走到了床鋪前,輕輕放了上去,然後自己身子一縱,趟到了她的側麵,手一招,被子已經到了兩人身上,如同雪寒山中第一次同塌而眠的時候一樣,安靜而隨和。
江九月側了側身子,把自己的身子滾到了雲廷渲身邊兒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