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嫣剛下了台階,從旁邊就走出來了一個人,笑著躬身道:“三姑娘,二爺命我來接你。”
楊若嫣沒防備,倒給嚇了一跳,轉身看原來是李管家,這才笑著道:“原來是李管家。”
李管家笑著點頭:“是老奴。”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在前麵帶路,楊若嫣和之杏之桃跟在後麵,出了小院子,門口停著一輛小馬車,朱鏗寒牽了一匹馬,站在馬車旁邊等著。
他穿了件石青色團花紋暗紋的直裰,領子處玄色的加邊,映襯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雖然臉色蒼白了些,卻雋秀朗目,儒雅挺拔。尤其是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專注的看著楊若嫣,含著些微的笑意。
不過朱鏗寒並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點頭算是給她打招呼。
楊若嫣也明白,這裏不是寒暄的地方,趕緊點頭回禮,迅速上車。
上車坐穩了,馬車就緩緩走動起來,往前走了一會兒,楊若嫣才聽見朱鏗寒在外麵說:“清遠寺離這裏不算很遠,咱們應該能趕在這邊散場前回來。”
楊若嫣便道:“那就好,還要多謝二爺提醒……不過那邊男子比較多吧?”
這話問的好像有點奇怪一樣,等了一會兒才聽見朱鏗寒的回答:“全是男子,畢竟是有些聲名在外的京城子弟詩會,蔣家姐妹沒來的時候,京城誰家的閨秀也沒這個膽子參加。”
楊若嫣聽得都有些窘然了。雖說京城江南相距有些遠,但民風相反應該是京城這個北方地方該更開放一些。現在連朱鏗寒這個北方男子都想不通,蔣玉芳這個閨閣女子怎麼能答應和人在這種地方鬥詩。
果然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地方,車停了之後,之杏先掀開車簾子伸頭出去看,神情緊張鬼祟,倒把李管家給逗笑了,道:“三姑娘請下車,這裏是後院,同樣有台階直接上二樓,鬥詩會在一樓呢。”
之杏聽了這才鬆了口氣,先下了車,之桃隨著也下來,兩人將楊若嫣扶下車,楊若嫣抬眼看,這裏果然是個內院,一個台階從這裏直接通往二樓。
朱鏗寒已經過來了,看著她道:“咱們上去吧。”
她點點頭,跟著朱鏗寒上台階,到了二樓,沿著長廊走一段路經過了幾個空的房間,到了最裏麵的一間雅間裏,進去了。
整個二樓是一圈的房間,不過全都開著門,裏麵全都沒人,靜悄悄的。
而楊若嫣跟著朱鏗寒進了雅間之後,因為雅間的窗戶沒關,從一樓傳來的喧囂聲從窗戶裏傳進來,竟然很熱鬧。
朱鏗寒走到窗邊給她示意了一下,楊若嫣便過去,這才發現,這裏的設計便和一般的酒樓設計差不多,一樓大廳擺著十幾張的桌子,宛如天井一般,二樓的窗戶較低,坐在窗戶邊,一樓大廳全都盡在眼裏。
朱鏗寒伸手將旁邊的椅子拿過來,放在了楊若嫣的身後:“坐吧,他們一般都在一樓,隻要不出聲,他們不太會注意樓上。”
楊若嫣坐下了,抬頭看著他問:“這裏是寺廟?看著……極度不像。”
朱鏗寒順手給自己也拎了個椅子放在她旁邊,笑著坐下道:“香火不算很盛,正殿在前麵,這裏已經算是後院了,一般香客不能進來,至於這個樓,據說是以前一個主持用來修煉的地方,後來空置了。也不知道哪家好事的子弟看中了,把文會搬到這裏,找找安靜清雅的感覺。”
楊若嫣恍然,又笑了。看到自己和朱鏗寒的側麵還擺著一個琉璃屏風,就算是一樓的人有人抬頭看,也被琉璃屏風擋住了視線,因此便將頭上戴的帷帽摘了。
雖然隻是一層紗,可到底覺著呼吸不通暢。
她一摘了帷帽,朱鏗寒便扭頭看了她一眼。
楊若嫣還以為自己摘得不合適,忙問:“是不是應該戴著?”說著本來將帷帽交給之桃的手也縮了回來。
朱鏗寒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搖了搖頭道:“不是,隻是……看看而已。”
他平常挺冷的一個人,屬於是身上帶著冷冷的氣質的,就算是他在楊若嫣麵前並不冷然,但是周身氣質還是個淡、冷兩字,突然冒出這樣大的一個微笑,倒把楊若嫣弄得有些楞,在聽他說的話,怪怪的,好像話裏有話一般,弄得楊若嫣莫名其妙就有點臉發燒。
沒等楊若嫣在琢磨,下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哨聲,楊若嫣和朱鏗寒同時轉頭看樓下,原來,一樓的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月白雲紋綾緞縐裙的女子,腰上係著寬寬的帶子,將整個腰身箍的緊緊的,纖腰豐胸畢現。正是蔣玉芳,蔣玉芳頭上也帶著帷帽,隻是一層紗在一樓耀眼的燈光下,根本隔不住眾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