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N19(2 / 3)

我決定去一趟北京,即使無濟於事也要去一趟,並且,我拉上了周芬娜,我說,去救救戴曉蕾吧,她恐怕是緩不過來了。

去北京之前我給沈鈞發了一個短信,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是那些無意間的短信讓我感動吧,我想,我就是去看一個老朋友,就像看戴曉蕾一樣。我這樣勸著自己,卻又在心裏罵著自己,我怎麼可以這樣做,如果顧衛北知道了,他會氣死的。

飛機上,周芬娜的臉色一直陰晴不定,我感覺她有事情瞞著我,我說你怎麼了,告訴我行嗎?她搖了搖頭說太累了。自從跟了姚小遙,周芬娜變得那樣陌生了,是的,她好像換了一個人,從前滿口粗話的她不見了,穿衣風格突然變得那樣樸素,從前的妖嬈和性感全然不見了,特別是再次流產之後,她幾乎隻穿黑衣,而從前染了的燙了的頭發,現在全變成了黑直發。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別人會以為她正青澀,而我看起來那麼幹練。

她的話越來越少,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這個當年最豐滿的女孩子,如今是三個人中最削瘦的女子。

再次見到戴曉蕾時,我和周芬娜都呆了,我們相互看了一眼。

這是我們認得的那個冷漠高雅如仙女一樣的戴曉蕾嗎?她吸著煙,穿著露臍裝,一條牛仔熱褲僅僅蓋住了臀線,那樣的性感嫵媚妖嬈,和以前的形象大相徑庭!衣服就是一個人的語言和形象啊。

幹什麼這樣看著我,戴曉蕾說,不可以嗎?我一個搞時尚雜誌的,穿出什麼你們都不應該覺得奇怪。

我仍然覺得奇怪,我說戴曉蕾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甘墮落?

墮落?我倒願意墮落,誰都想墮落,隻是有的有資本,而有的,連墮落的資本都沒有了!

隻不過一個陳子放……周芬娜說。戴曉蕾吐了一口煙,然後使勁摁在煙灰缸裏說,別跟我提他,我誰也不愛,他算老幾?

那天我們仍然去了三裏屯,喝到後半夜,最後都喝得醉了,我們往回走的時候,過來幾個男人攔著我們。戴曉蕾笑嘻嘻地說,是不是以為我們是雞呀,是不是想嫖我們啊?我們可不是處女了!

她真的喝多了。我說,你胡說什麼,快走。

那幾個男人還是攔住我們,周芬娜給他們看了看她身上的刺青,一條青龍。她說,小子,別和姑奶奶來這套,黑道上我都玩的不玩了。

那幾個男人跑了,戴曉蕾突然蹲在馬路崖子上放聲大哭。

我準備找陳子放好好談談。

見了陳子放我也呆了,他也變了,沉默寡言,臉色蒼白。他的屋裏,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雍容華貴。我說陳子放,我想和你談談,你讓她回避一下行嗎?

那是他的香港客戶,喜歡他迷戀他,陳子放說,既然沒有了理想沒有了愛情,跟誰都一樣的,何況,她有錢,可以在香港給他開一個畫廊。

你真賤。我罵陳子放,你才是真流氓,什麼東西,你知道你害死戴曉蕾了嗎?你會毀了她的!

我無能為力,正因為愛她,我才這麼在乎,請不要再勸我了,我想,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啐了陳子放一口,轉聲走了,這世界為什麼變得這樣孤單而無恥?為什麼男人可以尋花問柳,為什麼女人一旦shi身就是終生的汙點?

戴曉蕾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喝酒,而且穿的衣服越來越暴露,她甚至說,為什麼總是男人享受女人,我想,我們應該學會享用男色。

她變了,一場愛情讓她變得這樣麵目全非。我無力改變她,隻好任其發展。她告訴我,不要擔心我,放心,我會讓男人為我服務的,這是本事,與愛情無關。

在北京的最後一天,我打電話給沈鈞,要撥出最後一個號碼前,我是猶豫的,因為覺得是在玩一個刺激的遊戲,因為覺得是在做一件對不起顧衛北的事情,但我還是做了。我終於明白,每個人的內心,也許都有冒險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