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雙成沉正浸在她幻想的世界裏,下課以後同學都走光她也沒有察覺。汪老師走到呆坐在座位上的雙成麵前,俯下身,一語不發的就那麼微笑看著她,一股成年男性的氣息撲進了她的鼻子裏。雙成的身子被那股子氣息衝撞的微微一震,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向著下身兩腿之間的方向熱熱地湧去。雙成有些不知所措,緊並著雙腿,臉上開始發燒。肯定像塊紅布一樣難看,雙成尷尬地想。
“怎麼還沒走?在專心想什麼?董雙成同學。”隻有一隻手掌的距離,雙成看得清那個W型下巴上一個個含著胡子茬的毛孔。
雙成笑了笑,一時想不起如何回答,突然冒出一句:“我還不會遊泳。”後悔不迭已經晚了。
那張滿含笑意的臉一下子笑開了,“想學遊泳還不容易,這個暑假去遊泳館報個班。”
“下過一次水,我的皮膚對遊泳池裏的消毒水過敏。”
“哦,這可不好辦了。你們城裏的小孩子真可憐,不像我們在鄉下長大的,從小在村裏的池塘裏撒歡,撲騰撲騰自己也就會了。”
大概是雙成露出的羨慕表情太幼稚,汪老師忍不住又笑了,用彎了右手的中指背刮了一下雙成的鼻子,說:“好了,今天先回家去吧。以後有機會帶你去沒加消毒水的池塘裏上遊泳課。”
一觸即發。從鼻子瞬間傳導到了下身,仿佛不小心點中某個暗藏的開關,體內的那股熱流終於“嘩”一下子從雙腿之間的下身湧了出來。
雙成已經記不清怎樣走回了家,隻記得那天回到家後,飯也不吃,提了壺熱水,就鑽進了洗手間,她把沾滿血跡的褲子脫下來,泡進水盆。她不知怎麼跟母親解釋,也害怕讓她看見,來了月經的雙成偷偷地擦洗著自己的身子,她又羞又惱又怕地想,血這樣流下去,我會死嗎。
逼仄的衛生間隻有三四平方米大小,洗臉盆上方的牆上,鑲了一塊能照到上半身的長方形玻璃境子。牆下羅放了幾個大小不一的搪瓷洗衣盆,一個用來涮墩布用的大紅塑料桶。一個牆角處,還有一個四層三角架,上麵堆滿了洗臉洗澡的日用品。除了馬桶的位置,剩下的空間被一個圓木桶占滿,這是家裏唯一一件奢侈品,是母親不顧父親強烈反對花了五百塊買了下來。母親喜歡洗澡,經常把自己關進這個狹小的空間,躺在這個木盆裏一泡就是小半天。雙成想,母親會不會像她一樣,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沐浴在一片被鮮花森林包圍的靜謐湖泊裏。
青春期的到來使雙成重新生發出一種新的好奇和對生活朦朧的熱望。
怎麼會想起那麼久遠的事情。雙成睜開眼睛,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白開水,又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麵的時間,十一點四十分。雙成想,今天一天過得真快,忙碌而無獲的一天。她坐起身,拔開浴缸底的不透鋼塞子,缸裏的水開始向著洞眼迅速湧去,好象下麵有個強力吸水器。她開始往身上抹浴液,泡了精油浴後,皮膚有些粘膩,需要重新清潔。調整水龍頭到擰開花灑的一邊,蓮花狀的細密水流從頭頂噴淋而下,沐浴的暢快代替了剛才泡浴的舒緩,她的頭腦被水流激蕩的精神起來。
今天沒有完成預定的采訪計劃,明天一早開例會,又要確定新的選題。雙成揉搓著頭發想,是把香道的這個選題放一放,還是繼續下去。如果繼續下去,看情景,再找到一個像董伽楠那樣的香道大師可不容易了,(中國現在玩香道又懂得道的人太罕見了)而讓她董雙成再去招今天遇到的那兩個公子哥,她也實在沒有那個心情。雙成想不明白這兩個男人為何要調查自己,都怪自己一時衝動急著走掉,當時大可以理直氣壯地追問個明白。憑直覺,雙成認為,那個看上去像同性戀的郗時光應該是受了那個有著W字型下巴表情冷淡的家夥的委托,莫少煦才是真正設計想到接近雙成的主謀。事已至此,管他們呢,大不了學人家寫小說的,翻著那兩本香道參考書,再發揮一下想象力,自己編吧。
“編,你行嗎?”淋浴完,雙成邁出浴缸,從架子上取下浴巾擦拭著頭發和身子,差不多了,用手抹了下蒙了一層水汽的鏡子,擦出一個橢圓形,她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不知道行不行,但也要試一試吧。選題已經報了,事已經開始了,總不能說擱下就擱下吧,這不符合自己的敬業原則。但硬著頭皮關起門來編就算敬業了?”
鏡子裏顯出雙成赤裸的上半身,浴後的皮膚閃著光澤,半濕的長發淩亂的垂在肩上,一縷掛在左頰上,發稍上還掛上水珠,順著肩頭流到胸前,胸前兩個Ru房嬌小飽滿,尖俏的**朝著兩脅的方向,雙成用雙手把Ru房向內胸前攏了攏,心想,要是長成這樣就好了。拿起掛在門後質地柔軟的純棉白浴袍穿上,開始往臉上塗抹護膚品。保濕水、眼霜、滋潤霜,耐心地的拍打,用手指在臉上劃著圈按摩。
女人的年紀越大,花在臉上的時間越多。三十歲之前,雙成偶爾會為年紀這件事情煩心,但從來沒有特別在意過,近兩年,她不再輕易透露自己的年齡。即使遇到有人用迂回之術探聽,問她的屬相,她也避開。說了屬相,不就等於告訴你我多大了。還有那聰明的問,你哪年畢業的?雙成故意呈嬌笑著說,你猜?她遇到過那種特不開眼的追問個不休,雙成覺得沒必要再客氣了,直言道,又不是談戀愛,年齡有那麼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