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一片煙霧迷漫的翠竹森林裏。
“駕!駕!……”
一個身上染血,臉上眉兒至嘴角邊一道刀疤的粗曠男人飛快的駕著馬駛進翠竹林裏。
好不容易擺脫了派來中原刺殺他們的邪派高手,刀疤男隻盼著能快去趕到夫人身邊報告消息。
馬兒也似察覺到主人的心情,快速奔馳著。
竹林深處,漸現出一座不大的逸世莊園,莊園由亂竹搭就,左右各一隻石坐獅子,前方一片毛竹,後方除卻一方菜地便依傍青聳高山。
此莊園本為某代魔教主在中原的無意之作,此刻卻用來發揮如此滑稽作用,用來躲避正邪兩派的避難所。
刀疤男下馬進了莊園,園內一豐滿成熟的美麗少婦正指導兩個男孩拿劍。
大一點的孩子約七八歲,身著青黑小衣,清俊的小臉上十分老成,手中一把鐵劍揮舞得當,一招一式狠辣霸氣、不顯嬴弱。
另一個小孩約四五歲,著藍色小衣,苦皺著的憨厚小臉緊盯著手裏的重劍,賣力揮動,劍卻不聽話的硌痛了手掉到地上。少婦連連搖頭,把全部目光集中在大兒子的身上。
“夫人、夫人,”刀疤男跑到少婦跟前,喘著粗氣說:“夫人,請快隨屬下進入密道。”
少婦知道不是問的時候,快步到假山邊,轉了一青黑石盤,地麵上出現一道幽深的石門。
刀疤男先打了火把下去了,兩個孩子接著後麵,少婦最後一個下那是個天然的融洞,融洞裏全是寒潭水,隻能乘船,又陰又暗。
刀疤男踏上船,然後把兩兄弟的弟弟接到船上,再去接少婦時,在大兒子已經跳到船上時,她也跳了下來。
刀疤男開始撐船,少婦坐在船上打著朦朧的油燈。
“執明護使,究竟何事?”少婦問道。
刀疤男回答:“夫人,孟章護使已查出當初六盤山圍襲尊主的那些家夥了。普陀山的普老五者、昆侖派的田不亮、武當的仗劍三俠、天師道的赤離子、少林的虛空……據查實,陰陽雙煞、鬼穀的鬼爪、奪情派的右護法,甚至連‘生不醫’,他們都在場。”
少婦身子明顯顫抖了,那些他們一方的人也聯結正派對付他們的至尊,她的夫君厲道行。
捏緊拳頭,指甲仇恨的掐到肉裏,血一滴一滴順著她的手滴到船板上。她本塞外樓蘭公主,又是塞外第一美人,與邪教至尊邂逅,她豪放的熱情,大膽的性格,與厲道行在一起,她放棄了國家和人民,隻願與他私定終身。
美好的生活總是那般短暫,她的夫君,他臨走時是對她微笑著說,‘隻是去中原會見一個朋友’。他沒有回來,再也沒回來。
“夫人!”刀疤男執明見少婦流血,慌忙撕扯衣服替少婦的手簡單包紮起來。
少婦空洞的雙眼變得血嗜,緊盯著兩個兒子:“記住了嗎?”
大兒子嚴肅著一張小臉,小兒子卻是抱緊了他哥的手臂,害怕的喊了一句‘娘’。
“那些人是殺死你們爹的凶手,你們要記住他們,向他們血債血償!”
小船出了幽洞,駛在了江麵上。
“夫人,青竹軒不能安置了,鬼穀派的人已知青竹軒。前幾日,陵光護法的手下翼宿在金陵被抓,其後又牽引了幾十人,屬下的手下也折了幾人。”
執明換下自己身上的血衣說道,“我們此番行動務必小心,兩位小公子也要好生安頓。”
“你手下虛宿,如何?”
夕時厲道行去塞外身邊僅帶了三名屬下,其一便是虛宿,後來樓蘭發生命案,虛宿曾多次以命救她,現聽執明說他手下折損,不勉一問。
“尊主的炎天劍被少林虛空得去,虛宿去拿,至今生死不明。”
“一把劍有什麼好去拿!”少婦生氣道。
執明說:“那把劍是尊主的業師賜下的,上有炔字劍訣,萬萬不能丟失。”
“那把劍是天敬上人賜的?”
她見過那把劍,除了通體紫青,鑲有七顆珠子,與尋常寶劍沒什麼區別,更別提上麵有字。唯一讓她不懂的,夫君非常愛護它,輕易不肯使用。
“不是天敬上人。尊主隻說過是將他撫養大的業師。”
執明撐著竹篙,“夫人,監兵護使在泉中置買了一處院落,泉中位於番邦之地,更是養兵蓄銳的佳處,是我等此番的目的地。”
注:執明是玄武,孟章是青龍,陵光是朱雀,監兵是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