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不會再退讓
她一直很配合醫院。她一直都很安靜，很安詳。
沉默。
她能夠做的，就隻有沉默。保持沉默。
她要以沉默來回絕他的無情，來治療自己的傷口。
她總是倚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典雅唯美的陽光。怔怔的出身，發愣。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她總是會不自覺的發顫。
日複一日，天天如此。
她卻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蒼白。透明得仿佛泡沫。如同一劑魂魄。連走路都是虛的。原本的雙下巴也消失了。就像一副行屍走肉的屍體。
左岸芷來看過她。她幾乎是嚇得說不了話。
才短短的三天，她幾乎是蒼老了十歲。
深陷的眼眶，淩亂的發絲，尖俏的下巴。肌膚白的近似透明。
簡直可以用“蓬頭垢麵”來形容她。
到底，她的心裏，受到了到底是多麼大的重創，才變成這樣。
岸芷會偶爾和她說會兒話，她總是保持沉默，靜靜得傾聽。有時候會隱隱得顰眉。有時候嘴唇緊抿。卻從未說過話。
有時候，聽著聽著，她就會微微得出身，怔怔的。周遭的一切，什麼也聽不到，隻有耳膜在嗡嗡作響。完全置身於一個人的世界。
總是要岸芷拚命得搖晃她，她才能夠如夢初醒，愰過神來。
連醫生看了，都連連搖頭。
是她自己心理上的問題。護士解釋。
岸芷詫異，藤舒痕就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她畢竟是他過去的女朋友，竟連一句慰問都沒有。
左岸芷遞給她一盤削好了的蘋果片。
她緩緩得接過。拿起一片，就直接得塞入朱唇。
沒有咀嚼，如同嚼蠟。她就這樣硬生生得吞咽下去。
蘋果片略微尖銳的棱角卡在喉嚨裏，如同冰渣在喉。
喉嚨傳來刺刺得痛。口腔裏似乎彌散著血液的芬芳。腥熱有些粘稠。
但是，她還是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一片接著一片。
食物全部都堵塞在食物通道。就這樣，一點點，卡著喉嚨，慢慢得通往腸胃。
有些疼，有些痛。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潮濕的水霧。
過了些時候，倒是未央，一切的一切，她都顯得很無所謂。
每天清晨，她都會拿起一份晨報，細細的品讀。仿佛一個悠閑的普通人。什麼，什麼都沒有受傷過。醫院每天都會在她的床頭，放上一份報紙。
有時候，她會關注一下藤舒痕與伊黎珞的訂婚消息。捕捉著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就這樣，怔怔的發呆。用紫白的指尖，溫柔得觸碰著，報紙上，他的笑臉，慢慢的撫摩。然後，再把報紙撕得粉碎。
於是，病房裏的垃圾桶裏，總是有著一打一打撕碎的報紙。
她總是會在夜間，突然放肆得笑。
第四天，她終於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