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管不了自己的哥哥,也管不了他們的感情。
她此刻並不想幫哥哥了,隻是想幫幫那個受傷了的男生,左晨絡。
她清楚得看到他向她靠近時的那份期待與開心,卻有清楚得看到他遠離她時的失落與傷心。
為什麼,為什麼,未央姊總是可以那麼容易得傷害他呢?
她微微有些生氣。
一個小時之內,她看到,未央掃地,他忙趕去幫她掃地,她去倒垃圾,他便找一切借口去陪她,她掛彩帶,他帶著擔心,卻還是跟了過去,可是,未央姊一直,一直在拒絕,拒絕他的關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傻子都看出來了,為什麼要傷他的心呢?難道她不知道嗎?
她可以看到,他的臉,由失望,變為落寞,再由落寞,變成了傷心,變成了哀痛,變成了萬劫不複。
他身上原本與陽光同色的光芒已經不見了,他的周遭,仿佛一片黑暗,一片陰晦。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她此時很生氣,因為未央的拒絕和他的傷心,很生氣。
接連幾天,他的臉,總帶著落寞,帶著傷心。
好幾天了。一直這樣。
而每次的原因,似乎都一樣。
她的確有合理的衝動,好好得找未央姊聊一下。她要問清楚,為什麼老是要這樣傷害他?
盛夏傍晚的餘暉,讓人覺得愜意,覺得全身每一塊骨頭都變酥了。
還有天邊那一抹血紅。
不是灼熱,隻是暖洋洋得照射在身上。
櫻花樹上的樹葉“刷刷”的微響著,一片片的櫻花花邊紛紛揚揚,空氣中彌散著好聞的味道。這讓人情不自禁得油然而生一股甜蜜的幸福感。
未央,舒函。
並肩走在種植著櫻花樹的道路中間。
一個從容,一個迫切。
“未央姊,為什麼老是拒絕左晨絡,為什麼總是要傷害他?”她問的很幹脆,也很直接,因為她覺得絲毫沒有掩藏的必要。所以她先開了口。
“你喜歡他?”未央把眉一挑,輕鬆但卻用了肯定的語氣問道。仿佛早已篤定了一切。順理成章得將問題,轉移了方向,丟給了藤舒函。
“是,我沒有欺騙的必要。所以,我並不希望,你總是以拒絕為理由來傷害他,這對他,太不公平了。你知不知道,他最近,總是很傷心,很落寞!”她的理智,顯然已經被波濤洶湧的感性所掩埋衝散激蕩。所以,她的聲音有些大。
周遭的風有些大了,樹葉擠動的聲音,“刷刷刷”的動靜也大了一點。
仿佛在助長藤舒函的士氣。
她沉默,並未選擇回答。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他,所以,既然你怕將來傷害他,那麼,請你現在別給他任何希望,免得他對你抱著希望,隻會傷害他更多!”
她依舊選擇沉默。
“如果你要拒絕的感情,就不要再燃起他的希望。因為,隻是一點灰燼,就能燃起熊熊大火,對他的傷害,隻會更大。所以,你給不了他愛情,就得離他遠一些。”藤舒函繼續說道。卻仿佛針針紮到了未央的心裏。
她又何嚐不知道呢?隻是,拒絕一個人,好難,好難。
“天有些晚了,舒函,你快回去吧,看樣子,好像要下雨了。”她的話有些文不對題,甚至是毫無關係。她理性得偏離主題,卻讓藤舒函心裏泛起陣陣酸楚。
“對不起,未央姊……”她很愧疚,她明明知道未央姊不是故意的,隻是有些苦衷與有些心軟而已。為什麼自己就是如此的不會體諒別人。
“沒什麼,快回去吧……”她有些無奈,拍了拍舒函光潔而飽滿的額頭。
“未央姊……還有,其實,哥哥是愛你的,他一直惦念著你……”她說完便擺手說了再見,朝反方向走去。
她怔怔得站立在原地,發愣凝思。
不一會兒,周遭的動靜更大了,雨滴啪嗒啪嗒得打在了她的身上,雨下大了。淋濕了她。天空還一閃而過幾道閃電,轟鳴著打雷聲,這讓她渾身上下頓時打了個激靈。
下雨了。
該回家了。
她渾渾噩噩得朝家的方向走去,卻忘了,自己到底是怎樣才到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