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不愛就請離開
未央的病，經過左晨絡的條理與自身的頑強，不久便病去如抽絲了。
隻是，心裏的某個堅硬的部位，還是隱隱得在痛。原來一直以為，隻靠自己，還是可以堅強得活下去。
可是現在，已經習慣依賴的自己，竟然喪失了最重要的堅強與自立。
一個人的世界，終究還是軟弱了些。他不在，終究是有些空虛。
原來，愛真的能夠傷人。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都要如此倔強，如此決絕呢？隻因為，在雙方麵前，都有一堵無法卸下的自尊麼？所以，誰也不能向另一方認輸這場愛情遊戲？為什麼，因為洶湧而來的自尊迫使自己不能認輸，就彼此相互傷害。
就像刺蝟，在嚴冬下，想借由對方的身體取暖，卻總避免不了在靠近對方的時候，刺傷自己。
為什麼，每次我離你越近，你總是讓我覺得，你是在一點一點，離我越來越遠……
為什麼，我們要互相傷害？
還有絡，如果，我說，兩個人的世界，太小，可以哀求你不要愛上我嗎？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能再踏足你的世界，而你，亦不能再進入我的生活圈。把我驅逐出你的心扉吧。我不值得。那麼，從現在開始，我隻能選擇拒絕。——未央。
學校的老師，從來不是一個個安分的主。
不久便要展開一係列的活動。
例如，遊園活動。
選擇一個伴侶，參加一係列的活動。
每個班都開始激烈得準備起來，布置教室，布置操場，布置飄滿櫻花的過道，以及所有的場地。
很多女生，都開始不安分起來，連上課，都可以悉悉索索得聽到她們要求自己的男朋友陪自己參加。因為，不是本校也可以參加，隻需要有人邀請便可以。
那麼，未央，該去找誰呢？
藤舒痕？不可以。
左晨絡？不可以。
每每放學之後，幹部人員都得留下來布置教室。
她認識藤舒函。她更知道她來的目的。
可是，感情，並不簡單，並不是找人就可以挑清楚已經亂成一團的毛線，使一切清清楚楚，雲淡風輕的。
所以，誰能幫得了這兩個誰都不願意前進的人呢？
一放學，未央便拿著老師交待的抹布開始擦拭玻璃。
夏天，總是暴雨頻臨。不知道，玻璃，有沒有足夠承受風吹雨打的堅強與魄力。因為雨水的打擊與強風的摩擦，玻璃的表麵總是斑斑駁駁的，有著無數細小的刮紋。錯落交織，一條一條。十分的不光滑。
有點像未央的手，又有點像未央的人生。不知道，還有沒有痊愈的可能。
用手輕輕得撫摩，那是一種很好的觸感。
身旁有一股溫熱的呼吸撲到耳邊。吹得耳洞癢癢的，濕濕的。轉頭，便可以看到左晨絡在靠近自己。在還約三十公分的地方，他停止了前進。
還是一樣溫潤如玉的臉龐，可以清晰得看到放大的精致臉孔。卻依稀有了些憔悴與傷神。
對不起。
他望著她。
淡棕色的瞳孔裏，清晰得映著一個小小的她。
她可以清楚得從他的眼眸之中，看出在他麵前的自己，是多麼尷尬的情形。
正如，他的眼裏，有她。
扯動了些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還是一樣令人溫暖的微笑，他衝她笑了笑。沒有勉強。隻有開心。
“未央，我來幫你吧，一個女孩子，站在凳子上擦玻璃，那麼高，很危險的。”
她衝他釋然得微笑，卻讓他覺得莫名得疏遠。
為什麼，明明她在眼前，卻仿佛相隔如此之遠。仿佛，她的世界，根本沒有他可以涉足的領域。他仿佛永遠也進不去她的世界。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幫別人吧。”明顯拒絕的口吻。可是從她的口中將出，已然已經成了溫柔，他也無法拒絕她的拒絕。
拒絕的口吻，卻永遠聽起來，那麼善良。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慢慢遠去，她隻能在心裏默念：對不起，我隻能拒絕。因為，不能讓你嚐試到自己感情上的拒絕。
遠處掃地的藤舒函看了微微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