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甄老師沒有打電話的意思,那黑臉男自己撥起號來,嘴裏還說著:“我開著官司鋪呢!法庭誰沒去過?牢飯誰沒吃過?我現在就打給我的律師……”
“不用恁麻煩了吧!打官司還得花錢,也不少呢,你扔給老頭兒幾張票兒不就行了嗎!”
循聲音大夥看去,一個長得跟聲音一樣甜美的老年男子手裏牽著一隻藏獒走來。其實,這個人應該來了有一會兒了,大家夥沒人注意他而已。
有人認識,上前打招呼道:“呦!是華局長,你也來鍛煉啊?您那豪宅裏不是有河有塘有花有草,怎麼轉遊到這麼遠來了?”
“嗬嗬!這裏寬敞,人多,熱鬧嘛,空氣也新鮮。”
那“黑臉男”的神情一陣的變換,最後堆滿笑意說:“我不是舍不得錢給他治療,是他惹我的小雪球才被咬傷的,他不惹狗,狗決不會去咬他的。我有的是錢,打官司我也不怕……”
“嗬嗬!是嗎?你有多少錢?夠打官司的嗎?瞧你說的跟真的似的……人不惹狗,有時狗也是會咬人的,你的小狗不會先攻擊人嗎?放下來看看……”
那婦女弄不清是啥意思,不由自主地把懷裏的小獅子狗放到地上,那小狗一尥蹶子“汪”的一聲無目標地撲咬了一下,這也沒啥,又沒攻擊人,大夥隻是心裏驚了一下。但沒想到的是,那華局長的藏獒不幹了,一縱一撲,竟然把那握在主人手裏的繩子掙脫,龐大的身軀壓上了小獅子犬。一壓一砸又一口,“哇唔”一下,再看那小獅子犬口鼻出血,四個小雪爪子伸幾伸,一命嗚呼了。
“啊?你怎麼把我的小雪球給咬死了?”黑臉男有些惱火了。
“嗬嗬!你也看見了,是你先向我的藏獒挑釁的……”
黑臉男一聽這話更加的惱怒,有點歇斯底裏地喊道:“你欺人太甚……你賠我的小雪球獅子犬……哼!不然,咱法庭上見!”
“嗬嗬!我也有的是錢,我不但有錢,我還有權,法庭上我會怕你嗎?是你找……”
“汪嗚——”
那位局長話未說完卻呆在了那兒,眾人也都愣了。原來那黑臉男氣得蹦跳著與局長理論時,又惹惱了藏獒,在眾人都不注意的情況下,那個大家夥瞪著眼向他逼了上去。就在藏獒大叫一聲躍起撲咬他時,他被嚇得往草叢裏退去,順手正好拉歪一杆戳在地上的紅纓槍,他握住槍身,槍把兒拄著地,槍尖斜向上正迎上了躍來的藏獒,“噗嘰”一聲,槍紮進了嘴裏,大身軀摔在草地上,藏獒蹬蹬四條腿也嗚呼哀哉了。
“嗬嗬!你殺了我的藏獒,有種!咱法庭上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錢!”
“是……是它自己撞上去的……”
看到這裏,隻見甄老師老淚縱橫起來,嘴角哆哆嗦嗦開口說話了:“我確實沒有去碰那小狗,在咬我之前我都沒有看見它。現在小狗也為它的瘋狂付出生命代價了,這狗哪!比人就貴在真誠上。這官司我不打了,我自個出錢治療去……哈哈哈……清晨好時光,無故被狗傷。公道在人心,是非各思量……”
“哎哎……甄爺爺,我陪你去,咱去給人治病的大醫院……”那小年輕抓起手機跑著追去了……
丁頂默默地轉身,心裏堅定地在說:“甄老師決不是被瘋狗咬瘋了……”
康健的電話又打來了。丁頂一進訓問科,頂頭遇見縣公安局的史副局長,兩人認識,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史局擺擺手、微笑著讓他進去了。
原也沒有康健的什麼事,回家的路上,丁頂問道了案情的細節,康健把他看到的記錄和聽到的經過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