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發完感慨,便看到順治那張鐵青的俊臉站在門口,我有些訝異他大白天的怎麼也會出現,哦,對了,大概是想看看我接了聖旨的反應吧。
我揚了揚手中聖旨,“嗯……我很難過。”
大概上我的聲音太沒誠意,他氣得摔門而雲,我將那卷明黃的絹紙扔到一邊,走回窗邊支著下巴繼續發呆。烏雲珠並沒有在南苑呆了太久便被順治接回來,她也不得不回來,因為她似乎比太後病得更要重些,不知何時起,宮內悄悄的有了一些傳言,大意是說皇上要準備第二次廢後了。因為據說皇上有想立四阿哥做皇太子的意圖。
皇太子,我的耳邊不覺響起了一些聲音,“我現在就下一道詔書,立咱們的兒子做為太子。”
“你瘋了,兒子在哪裏呢?”
“寫完就先在你這存著,反正總會用得著的。”
嗬嗬,我木木的笑著,對他的皇貴妃,他也是這麼說的麼?
謠言起了沒幾天,順治將我宣至,足等了一上午,他才姍姍而來,見了我反倒不急著說話,慢悠悠地喝著茶水看起書來。
見他存心不理我,我踱到窗前遠眺,看著那藍藍的天,思緒又不知飛到哪去了。
“你不好奇朕找你來做什麼嗎?”身後突來的聲音嚇得我打了一個激靈。我瞄了他一眼道:“皇上是君,君不開口誰敢先開口,不怕不敬麼?”
他冷哼了一聲,“這會兒倒懂上規矩了。”
我歎了口氣,轉身朝他向他,沒有開口,但眼中裝滿詢問。他清了清嗓子。“最近宮中有一個流言,不知皇後有沒有聽說。”
“既是流言,就說明是無風起浪,又何必要聽。”
他緊緊地盯著我,“若是無風不起浪呢?”
我恍惚了一陣,勾了勾嘴角,“那就是真的?”
他地臉上隱現笑容,“朕將皇後找來就是想問問皇後的意思。”
“哦?是立太子之事還是廢後的事?”我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談論天氣。
他的眼底蒙上一層陰鬱,我笑笑道:“不知皇上還記不記得,兩個月前有人送了我幾個字,那幾個字可是會害死人的,皇上現在又這麼問我,是想讓我回答呢?還是不回答?”
他的臉色低沉下去,我欠了欠身子道:“一切但憑皇上作主就是,臣妾這就回宮準備接旨。”
“你……真的不在意?”
我垂下眼簾,“對於這些,我向來是不在意的,你不知道麼?”
他握了握拳頭,“是不在意太子、皇後、還是不在意我?”
我抬起頭訝異的看著他,“你還在意我心在的想法麼?”他雙唇緊,撇過頭去,“不在乎!”
我有些泄氣,轉身離去,看來我應該回去收拾收拾給人讓地方去了吧。
又過了一些時日,那些流言平息下來,也不見順治的旨意下達,烏雲珠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順治又開始找我去“伺候”皇貴妃,不過這次來宣旨的不再是那個白麵太監,換了另外一個,這個倒十分順眼,問了問才知道,原來的那個太監不知被內務府調到哪裏去了,他才頂了缺。
到了承乾宮,順治還是那副樣子,烏雲珠倒真的好了不少,已然沒有什麼大問題了,這樣又講了兩天故事,到了第三天,這太監沒領我雲承乾宮,反而到了書房,大概順治覺得讓我說書並沒有成功的“折磨”到我,又想到什麼別的好方法了吧。
書房裏還是那副樣子,兩側是高高的書架,中章置著一張明黃的書案,書案之後,順治與烏雲珠一同坐著寫字,看著眼前的兩人,我不由得有些恍惚,就在不久前,坐在那裏的人還是我,而現在,卻已物是人非了。
我在殿中站了好一會,順治才抬起頭來,一副才發現我的樣子,“來了也不出個聲,嚇著皇貴妃你可擔當得起?”
我看了他一眼,繼而轉過頭去,今天沒有興致,不想反擊,沒了對手,他也施展不開,氣哼哼的瞪了我一眼,“今天不講故事了,彈個曲來聽聽罷。”他一邊指旁邊,那裏早已備好了一張瑤琴,不說書改彈曲兒了?我暗歎一聲坐到琴邊,雙手按到琴上,可想來想雲,腦中卻隻有一首“笑傲江湖”是最熟的,索性放下手來,起身道:“太久沒彈,忘了怎麼彈了。”
順治譏諷的一笑,“那唱個曲兒吧,唱總不能忘了吧?”看著他的笑臉,我的心中已沒了疼的感覺,“這幾天說書說得太多,嗓子啞了。”
他臉色一沉,就要發作,烏雲珠連忙拉住他,我欠了欠身子,“臣妾還是先告退,不打攏皇上與皇貴妃的雅興。”他今天是專門來找茬的,再留下去,我怕又要與他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