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順治終究是沒過來,而在乾清宮呆了整個晚上,據常喜回報,烏雲珠的病情整夜反複,口中不斷叨念著“皇上”,順治見她如此,憐惜之心大起,直到清晨,才消停了些,燒也退了,人也清醒了,聽說還跟順治說了半天的話,真是失策,昨晚我本不應那麼早就回來的,應該“緊迫盯人”才對嘛。就這樣,烏雲珠在乾清宮一住數日,要不是順治每晚都到坤寧宮居住,我幾乎就想打上門去了,一點都不自覺!
再問問,居然是順治這個死小子要烏雲珠在痊愈前一直住在乾清宮,說是怕來回折騰病情再次加重,不過在我看來這個隻是借口,分明就是為了方便他探望烏雲珠,不過他的如意算盤並沒有打得太響,沒過幾天,太後就下了一道懿旨,召烏雲珠前去慈寧宮侍疾,若說這侍疾本也不是什麼累活,每日也就是陪著太後說說話,講講經,可我心中卻清楚得很,太後大概是看不慣順治留烏雲珠住在乾清宮,卻有不好跟順治翻臉才有此一招。否則她誰也不好召,偏得召一個大病初愈的前去侍疾?北京的二月不再寒冷,已隱隱有了開春的苗頭,這日剛用過早膳,洛顏就來了,二話不說拉著我去禦花園逛了一大圈,看著她喜形於色的樣子,我不禁問道:“看你開心的樣子,可是逐月回來了?”洛顏有些害羞的點了點頭,又語帶失望地道:“不過,隻見了那麼一回。”我笑道:“這大冷的天兒。你難道天天要人家半夜等著你幽會啊?”洛顏臉上一紅,又奇道:“你怎麼知道是半夜?”我心虛道:“不是半夜難道還是白天?他有沒有那麼大地膽子?對了,”我連忙轉移話題。“你跟他說清楚了嗎?”
洛顏不好意思地道:“這種事情,總得……慢慢來……”“還要慢慢來?”我調侃道:“到時你的情郎跑了。可不要跟我訴苦。”洛顏羞得滿臉通紅,不依地跺了跺腳,一溜煙的跑走了。我輕笑著搖搖頭,明明有著那麼細膩地心思。可舉手投足間還像個小孩兒一樣。洛顏走了。我也無心再在這光禿禿的禦花園中駐留,剛一轉身,一個小小地黑影在我眼角閃過,我好奇地朝著那個方向看了看。“踏雪?”我驚呼一聲,樹底下那隻全身墨黑。四腳雪白的小貓扭頭看了看我,我驚喜地朝它走去,若說我這個飼主可真是不合格,貓兒不見了也不去尋找,這不,現在距它上次出現在坤寧宮隔了快一個月了,要不是今天偶然碰見它,還不知什麼時候再見到它。踏雪歪著小腦袋看著我,輕輕叫了一聲,接著朝樹後一躥,我快走兩步,待看到踏雪之時不禁驚訝了一下,隻見那顆樹下還臥著另一隻貓,小小的身子,淡黃色地虎紋毛皮,可愛極了,踏雪走到那隻小貓跟前,伸出舌頭舔了舔它的皮毛,那隻小貓也用同樣地方式表現著它地親昵,踏雪回頭看了看我,我這時才發現,那隻虎斑小貓的肚子漲鼓鼓的,竟然是一個“孕婦”,我不禁笑道:“好哇,我說這些日子都沒見著你,敢情是娶了老婆了。”
襲人在一旁笑道:“主子,這天寒地凍的,不如將它們帶回去。”我笑道:“相比它也是這個意思罷,怕老婆吃苦,嗬嗬。”襲人連忙吩咐身後跟著地宮人將這兩隻貓兒抱回坤寧宮去,這時,在小樹林的那頭,影影綽綽地有兩個人影站在那邊,走得近些一看,竟是湘雲和秋水,湘雲自打中秋之後便對秋水頗為不滿,今日大概終於要和解了吧,我一時好奇,讓其餘宮人留在原地,朝著襲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帶著她悄悄地想湘雲二人靠近。嘿嘿,這兩個丫頭,被我逮到偷懶,看我怎麼懲罰你們!離得近了,漸漸可以聽得她二人的對話,秋水好象在哭,湘雲卻不勸阻,隻是陰著臉將一隻包袱扔在地上,冷聲道:“主子的夾襖我自會做好,誰用你來裝好心!”我皺了皺眉,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湘雲這麼久了還沒過勁?我剛想出去斥責湘雲,她的下一句話卻使我頓時僵在原地。“當初你勾引皇上時怎麼不見你惦念著主子!”襲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她抬步就要上前,我一把抓住她,朝她搖了搖頭,這時隻聽見秋水急道:“我沒有!那日皇上醉了,我……我也十分後悔……”湘雲冷笑一聲,“皇上醉了,你也醉了麼?當時主子就在屋裏,你不會領著皇上去找主子麼?還有,你說你後悔,那這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