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雖然我很是懷疑她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心機去做這種一石數鳥的事情,但她始終是列不出更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最終娜拉被鴆酒賜死,因為她與太後是同宗,是不可能被誅九族的,所以隻是三族之內剝去封號,連坐賜死。
科爾沁雖是博爾濟吉特氏的大本營,但也分為左右兩翼,每翼又分前中後三旗,此“旗”不是滿洲八旗的“旗”,而是類似於一個部落的劃分,每一旗下又有數個到數十個不等的“努圖克”,“努圖克”譯成漢語就是“族”的意思,每旗有旗主,而每個“努圖克”又有“努圖克達”,相當於族長或是部族長官。太後就是左翼中旗旗主塞桑的女兒,細究起來,那裏才是太後真正的娘家,同樣,靜妃的父親,太後的哥哥吳克善是中旗是都日本格日努圖克的族長,而娜拉,是左翼後旗阿嘎洲德努圖克族長噶禮的女兒。兩翼各族雖同為博爾濟吉特氏,但常因地界不清等原因發生衝突,聖旨傳到後,噶禮抗旨拒不受死,帶領部族之人奮起反抗,又被定了個造反的罪名,著吳克善部族之人帶兵將造反首領盡誅,由於吳克善部是太後的娘家,所得領地牛羊不必上繳朝廷,盡數歸吳克善部所有,倒讓他們撿了個大便宜。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烏雲珠被無罪釋放,她回宮之時形銷骨立,麵容憔悴。據說烏雲珠曾以“妾貌甚陋,恐驚聖駕”之名拒不見駕,順治愧疚之下少不得百般安慰。這幾日每到坤寧宮前都要拐到承乾宮去瞧瞧,雖然隻留片刻。卻仍然讓我在氣悶之餘不得不自我反省,或許我那時真應像襲人說的那般,狠狠心讓她董鄂氏再無翻身之地。
順治十三年的最後一天。這大概是宮內有史以來最清冷地一個新年,原因無他。太後病了。據太醫回報,乃是“積鬱成結”,需要靜養,順治著各宮嬪妃不必再去慈寧宮問安。以免擾了太後休息,太後那都不去了。各宮主子便一股腦的跑到坤寧宮來,窗外細雪飄飄,屋內暖意撲麵,十數位衣著光鮮的主位嬪妃排成一溜齊聲問安,小公主和小阿哥們追打嬉戲,瞅著倒也有點其樂融融的味道。
說到後妃就不能不提到淳嬪,淳嬪有意弄髒烏雲珠的繡品之事已在後宮中傳開了,各人都拿著當笑話說,淳嬪也有對策,在那事之後沒兩日便腹痛難忍,著實折騰了幾天,太醫都瞧不出端倪,最後還是我替她找了位薩滿驅邪,這才消停下來,從此眾人便不再在她麵前磨嘴皮子了,畢竟她身懷皇裔,出了差錯賴在誰身上可不是好玩地。
整個新年過得堪稱是無聊之極,進了正月,有一日順治說要與我商量些事,但又吱吱唔唔的說不出口,看著他那故作鎮定的模樣我就不禁氣道:“別不好意思了,我替你說罷,你覺得對不起賢妃,想要給她晉個位份,是不是?”
他有些語塞,我越想越氣,你三天兩頭往那邊跑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得寸進尺,哦!她受了委屈就要晉位份,我受委屈地時候怎麼不見你給我也晉個位份?哼!好吧,雖然皇後晉是進不了位份,但是……哼!氣死我了!
“這種事情你決定就好了,還找我商量什麼?”我語氣不善地道:“想晉就晉吧,晉個皇貴妃給她,撫平她地心靈創傷!”
他愣了一下,接著訕然道:”皇貴妃堪與皇後比肩,豈可輕易晉封?封個貴妃也就夠了。”
“隨你的便!”我丟下一句,翻了個身不再理他,他歎了一聲從背後抱住我,“惠兒,我對你的心思你還不明白麼?隻是賢妃那些天在宗人府吃了不少苦頭,終究起來,還是我冤枉了她,現在她又久病不起,我心裏……終究是有些愧疚的。”
我心中的氣消了一點,轉過身緊緊地抱住他,“你隻準喜歡我一個人!”我的聲音悶悶的,“你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好,”他失笑,“我是你的!都是你的!”
“騙人!”我嘟著嘴說:“你怎麼能隻屬於我呢?哪麼多人,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理她們。”我的神情瞬間黯淡,“不過,雖然是騙人的話,我也好喜歡聽。”
他吻了吻我的額角,更加用力的擁住我,感受到他的失落,我努力地笑了笑,拍著他的後背道:“好啦,不用為難啦,不就是晉個貴妃麼?隻要你心中有我,別說是貴妃、皇貴妃,就算將皇後之位讓給她,我也……”
“這種事永遠也不可能發生,”他伸出食指點在我的唇上,眼鏡亮得像天邊的星子,“福林的皇後,之友榮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