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是命中注定嗎?命中注定烏雲珠不會在入宮前死去,如果我晚一點去找太後,太後晚一點派張德海去鄂碩府,那結果是不是就會不同?我自嘲地搖搖頭,如果那樣,說不定又會有什麼新的“意外”發生,引導著命運的巨輪回歸正軌。
我看著來喜,頗有些訝異地道:“就這些?那你是如何知道我與皇上是因為烏雲珠生氣?”
來喜低聲道:“主子一大早便去了慈寧宮,而後鄂碩府上有了刺客,之後皇上又去了慈寧宮,將這些連起來,奴才也能猜個大概。”
“哦?你倒說說。”我有些好奇他是怎麼猜的。
來喜朝我躬了躬身子才道:“皇上出宮本是臨時起意,刺客不太可能是事先埋伏在鄂碩府上要行刺皇上,既然刺客的目標不是皇上,而他又出現在董鄂氏的屋子裏,那刺客想殺的就隻能是董鄂氏了,之後皇上又那麼生氣地去了慈寧宮,奴才鬥膽猜測,那刺客想必是與慈寧宮有關,有能力與追星大人過招,又與慈寧宮有關的人,說句不敬的話,那刺客應該就是奴才的師傅了。”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來喜,想不到這小子平時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邏輯思維還挺強的。不過他還是有一點猜錯了,張德海去烏雲珠的屋子裏不是想殺烏雲珠,而是回去救順治的命!
來喜接著又說;“能支得動師傅的,自然沒有旁人,但太後為什麼要與一個女子為難呢?恐怕這……就與主子一大早去慈寧宮有關了。”
來喜說到這,便停了下來,我看著他輕輕地笑了,笑容裏滿是苦澀,是啊,也難怪順治會那麼誤會我,任誰都會以為是我攛掇太後那麼做的,我苦笑道:“你心中是不是很失望?你的主子竟是這麼狠毒的人!”
來喜“嗵”的跪下,直視著我的眼睛說:“不,奴才認為,這決不是主子的意思。”
我有些自暴自棄地輕聲道:“你不用在我麵前買好,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
來喜道:“奴才跟著主子的時間雖不算長,但主子為人如何,奴才還是知道一些的,平時宮裏的奴才犯了錯,主子都舍不得處罰,哪個奴才有了難處,主子能幫是一定幫的,咱們宮中哪個奴才沒承過主子的恩德?奴才平時總說主子是觀音菩薩下凡,主子就當笑話聽,可是咱們背後都說,主子的心腸實在是比那觀音菩薩還要好,因為主子從不把咱們看成是奴才,而是把咱們當成一個人!主子見到一隻貓困在樹上,都要將它救下來,這樣的主子,又怎麼會是那麼心狠的人?太後娘娘的心意奴才不敢妄測,不過若說這件事是主子的主意,打死奴才,奴才也是不信的。”
我心中酸酸的,還是有人相信我的,相對於毫不猶豫就懷疑我的順治,來喜的一番話讓我感動得雙眼通紅。
來喜又重重的磕了個頭說:“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主子進宮這麼久,從沒主動爭取過什麼,雖然主子是皇後,已無需再爭,但主子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惦記,奴才自小入宮,不知看了多少爾虞我詐之事,主子性子隨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這深宮之中,難免有一天會吃虧,往後奴才不在主子身邊,主子要學會保護自己,等到奴才學有小成,再回來為主子效命!”
我怔怔的看著來喜,是啊,這麼久我從未爭取過什麼,唯一爭取的一次,還莫明其妙的失敗了。其實對於這次的事,我並不擔心順治會對我怎麼樣,這麼“見不得光”的事,順治是不會拿來大做文章的,他畢竟還要維護皇家的臉麵,頂多就是以後不來坤寧宮了吧?反正以前也不怎麼來,大不了打回原形罷了。但他的態度卻讓我很難過,這可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初戀呐,就這樣結束了?一想到他,我心中湧起一股極度不舍、甜蜜中夾雜著一絲疼痛、又帶著微微苦澀的感覺,這就是失戀的感覺嗎?我的心裏堵堵的,鼻子酸酸的,好想大哭一場,可醞釀了半天,卻隻擠出幾滴淚水,為什麼會這樣?哭都不能哭嗎?想憋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