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板去世後起,舒妍的笑容變淡了許多,可能是因為她早已把老板當哥哥的原因,才使得她像失去了親人般傷心。為了討她重新燃起笑容,我用了千方百計,可她依舊像個空殼一樣,不管我用什麼辦法去逗她她也不願意搭理我。因為我實在沒地方去,而且老板的店已經關門大吉,我隻能夠寄居在舒妍店鋪二樓的小閣樓上——這裏有兩間臥室,一個洗手間;總體來說不算大,但一個房間足有30多平方米,而且除了衣櫥和其他東西以外,還是剛好睡得下,聽員工說,舒妍從廣東來這裏開店有些年頭了,雖然她總是不怎麼關心店的死活,但要是生意變得冷清,她立即恢複過來,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但老板去世這件事讓她的心靈受到巨大的打擊,又怎能讓她立即振作呢?

這幾天我一直悶悶不樂,一是家裏開始催婚,二是看到舒妍這麼無精打采。

我感覺人生就這樣虛度過去,現在每天都是跟遊魂野鬼一樣無所事事,每次想起老板去世那件事,我就覺得非常鬧心。

在我垂頭喪氣時,舒妍親自過來跟我聊天。

“對不起,因為那天他走得很突然,我一時難以接受,所以···”舒妍眼神裏充滿了歉意。

“我知道,我也傷透了心,而且家裏老給我壓力,讓我左右為難。”我拍了拍舒妍的肩膀。

“什麼事呢?是不是家裏有經濟困難?”舒妍眼眶中焦慮不安,暗示著已經沒有錢再支持我家庭的樣子。

“不是,隻是家裏催我結婚了,可我完全沒頭緒。”我撓了撓頭。

“啊?”舒妍的表情從繃緊轉換到愉悅,“那,你的意思是···”

“我決定帶你回一次家,讓爸媽看看。”我摟著她說。

不知道舒妍是尷尬過頭還是太興奮了,二話不說直接跟我的嘴唇吻上。

北京的周末簡直是不敢踏出房門一步——人多得不像話啊!想買張回廣東的火車票都難求,不知道是被黃牛買光了還是怎麼的;實在沒辦法,我和舒妍商量好坐航班回去。

通過舒妍朋友的幫助,很順利地買了兩張軟臥航班,航時約五個小時。在此之前我已經跟家裏彙報一邊,現在是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可以出發了。

這個夜晚過得很快,才六點雞就啼叫了好幾遍,在家不怎麼習慣賴床的我依舊在這片土地上起的很早,但比我起得更早的不是服務員,而是舒妍。她早早就去拿已經訂購好的商品,品種最多的就是吃的了,什麼威化餅、曲奇餅、奶糖,開袋即吃的整隻北京烤鴨,還有北京地道的二鍋頭,說真的,我爸最看得上就是老北京的二鍋頭;因為爺爺紅軍時代在北京參兵時最愛喝的就是這個,我爸也喝過一次,因為酒精濃度太高,一杯就給放倒了。

舒妍得知我爸愛喝這個,後悔買300mL的,怕我爸嫌少,我趕緊安慰說沒關係,我父親隻會拿來逢年過節才喝,現在距離過年還得很久呢。

收拾好所有東西後,舒妍還交代了經理好好打理店鋪,如有什麼事情,要趕緊打她電話。事後,我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北京首都機場,付完錢後,我們趕緊進到候機大廳,眼看飛往廣東的航班還剩下十五分鍾,我和舒妍一溜煙地來到安檢,通過後,我們找到了那架航班。以前看飛機的時候是在鄉下,每次飛機都是從頭頂上呼嘯而過,兒時不知道飛機是什麼,隻知道奶奶跟我說那是一隻大鳥,每次它飛過的時候總會吼叫一聲,那時奶奶說“大鳥”的吼叫,應該是航班的飛行渦輪的聲音吧。

“你在想什麼呢?”舒妍用手肘推了推我的肩膀,“怎麼,有心事?”

“沒,隻是想爸媽了。”我趕緊回過神說。

“沒事,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不知道他們看到我這個‘兒媳婦’會有什麼樣的表情”舒妍逗了逗我說。

“也許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吧?”我單手摟著她。

飛機準備起飛了,在這裏可以看到各國的大型飛機,以及私人寄托在這裏的小型飛機。最讓我賞心悅目的波音747沒見著,可能是那樣的飛機飛往更遠的地方吧,或許它沒在這停著。

不知不覺我跟舒妍已經登記了,時間過得真的好快,從店裏出發到首都機場隻是一眨眼的定局,已經無法改變,這一秒我抱著舒妍,下一秒再抱時可能就會用到不同的力氣了,因為時間就是這樣坑爹,永遠無法做到相同的事。

飛機上提供的航空餐不算是難吃,有肉有飯,相對鄉下人來說,這已經算是最美味佳肴了,對於舒妍來說,這是見怪不怪,她都數不清坐過多少次飛機、嚐過多少次航空餐了。像我這樣的鄉下土鱉,也許是鄉裏第一個吃航空餐的人吧?

“清風,跟我合個影吧!”舒妍放下手中的刀叉說。

“嗯?”我依然嚼著七分熟的牛扒。

然後她掏出手機,將我和她還有牛扒拍了個“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