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袁君盯著秦枝,眼神中頗為欣賞,京中貴女向來以琴棋書畫、女工刺繡為首,對於邊境戰事一概不知,沒想到秦枝竟然知曉的如此清楚,不愧為秦將軍之女。

今早,她聽說了不少秦枝的醜聞。

折袁君對秦枝自是有些厭惡,但畢竟是霍行親自求娶的王妃,她做姨母的,自然當支持。隻是那些醜聞實在難聽,但如今一聊,折袁君便覺得那些坊間流傳實在太假。

若是秦將軍仍在,秦枝應當是軍中女將,而不是被困在這京城中,受人詬病,隻可惜……

“秦將軍的女兒果然非比尋常!”折袁君如今是越發喜歡這外甥媳婦。

若是霍行不娶秦枝,她折袁君遇見這般誌同道合的女子,定然是要收作義妹的。

折袁君拉著秦枝聊了許多邊疆趣事,其中也包括秦枝父親的舊事,秦枝的眼眶發紅,折袁君這才轉移話題,問起秦淩。

秦枝僵了一下,“姨母,淩兒在清河小縣,過幾日我便去將他接回來。”

秦枝沒說太多,折袁君此次是回來參加婚宴,不日便要回去的,秦枝不喜麻煩人,也不願讓折袁君憂心而去。折袁君笑著點點頭,談笑著與秦枝一塊去用早膳,剛坐下,秦枝麵前便多了碗湯。

折袁君:“瞧你身子弱,我特地熬的。”

秦枝端起來喝了口,折袁君補充:“這是民間的求子湯。”

秦枝:“嗬……嗬嗬。”

秦枝被嗆的直咳嗽,這湯實在怪,緩和過來後折袁君一臉擔憂的看向她,“怎麼了?”

秦枝搖搖頭,在折袁君殷切的目光中喝完了。

實在是盛情難卻。

但這湯的確沒什麼用……該補的人不是她。

折袁君頗為遺憾地說:“我早些年也給行兒熬過滋補的湯藥,將他喝的吐了血,太醫說他血氣虧空不宜大補,便沒熬了。”

秦枝賠笑。

一會還是找個地方吐了吧。

說到霍行,今早秦枝醒來時,床上早已無了霍行身影,身側的位置餘溫都要散了。秦枝揭開被子時,看見了一抹血。

是霍行留下的。

這處子帕或是霍行為遮掩自己有疾……也或許是為了幫她。

秦枝如今是外界人人唾棄的破鞋王妃,盡管昨夜有嬤嬤為她驗身,今早又有這處子血帕,但她這些年在京城做了不少“浪蕩事”,早已臭名昭著。

名聲又豈是這麼容易能被洗刷幹淨的?且不論坊間閑言碎語,就是這廣陵王府,隻怕也沒人會敬重她,將她視作當家主母。

光是去敬茶的這一路,秦枝已不知遇到多少小聲議論的丫鬟小廝。

秦枝對此不做在意,但她若是要管廣陵王府,自然是要立威的。

隻是她並不想管廣陵王府,這露水般夫妻情緣能堅持多久,秦枝並不抱期待,她隻想著早些將胞弟接回來,然後與廣陵王和離。

思索時,折袁君笑著拍拍她的手,“枝枝,我這外甥是個悶葫蘆,雖不善言辭,但他既娶了你,便會真心待你。”

秦枝點頭:“姨母,我明白的。”

折袁君:“這次姨母從邊疆回來,特地給你帶了見麵禮。”

秦枝:“姨母破費,枝枝什麼都不缺。”

折袁君:“欸,這禮物你一定要收。”

折袁君遣人去取,沒一會,丫鬟抱著一幅卷軸畫進來,折袁君將畫展開,上麵是秦枝父母在梅樹下的肖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