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新兵也是軍中規矩,王墨乃是恒候之子,從小對於這些事情倒是沒少了耳濡目染。
“甲午營,以後就是咱們在越嶺關立足之處。”
王墨一聲令下,眾人也都沒有異議。他們自己個個都是以一當百的禁衛精兵,這些新兵如何,說實話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風淩,你去通知一下,讓他們都出來見我!”王墨道。
“好嘞!”
風淩應了一聲,打馬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軍營中間,高聲喊道:“甲午營士兵都給我出來,麵見兵衛大人。”
早就是先天馭氣境界的他中氣十足,這一聲猶如悶雷炸開,聲波猶如實質散開,巨大的回聲在營中炸開,地動山搖。那些士兵全部都是後天境界實力,一個個被震得血氣起伏。一些紮得不是很牢靠的軍帳,晃了幾晃,一下子塌了下來。
王墨知他有心給這些新兵一個下馬威,也不置可否。
隻是三個呼吸時間,眾人就集合起來。
人數一個不少,正好是一百人。集合完畢以後,一個看樣子是老戰士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向王墨彙報道:“兵衛大人,人都已經集合。大人也都見了,不知道這兩個月的軍餉什麼時候發?”
王墨一愣,哪裏有剛來就發軍餉的道理。
而且,這軍餉不應該是越嶺關統一下發嗎?
他解散了眾人,跟這個老兵聊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這越嶺關的軍餉發放,卻是要根據每個軍營行軍建功的功績,隻有立下戰功才能夠有軍餉,否則就隻能夠領到剛剛可以果腹的口糧。
說起來,這樣也不算苛刻。因為軍功有大有小,並不隻是斬殺妖獸才算是軍功。每個軍營按照要求和班製,在越嶺關進行巡邏,參與防務建設,也都有最基本的功勞記錄。
這些記錄都存在兵衛的腰牌上,需要兵衛按時到將軍府領軍餉。
但是,甲午營的兵衛在兩個月前的一次城防巡查任務中,遇到了猿族,指揮不力之下,又臨陣脫逃,最後還是被妖獸擊殺。整個甲午營也死了過半人手。
一半是完全的新兵,一半是訓練了三個月的“老兵”,整個軍營已經兩個月沒有軍餉。
這就是甲午營的現狀。
其實,所謂軍餉,每個月除了二十斤口糧和十斤肉幹,就隻有一個銀餅子!但是這些對於每一個戰士都是必不可少,不僅僅是他們自己修煉必須之物,也是他們養家糊口之物。
這些戰士,很多都是在越領關土生土長,隻有很少一部分,是從齊郡和西夷州征召。
軍餉對他們來說,那就是一切。
也就是因為背後就是家鄉,所以他們在對戰之時,才奮不顧身。
“你叫什麼名字?”王墨問道。
“我沒名字,從小他們都叫我石三兒。”那個老兵答道。
“很好,以後你就是這甲午營的副兵衛。去吧!”
“什麼?兵衛大人,您能夠再說一遍嗎?”這個老兵並不是沒有聽清楚,而是這種事情讓他覺得不真實。
副兵衛就可以有多出一倍的口糧,還能每個月領到三個銀餅子。這種美差,一般都是兵衛大人的親族或者心腹擔任,他可是見到過王墨身邊那些禁衛。就算是他不知道什麼是禁衛,那也能夠看出是絕對的精兵。
“以後你就是甲午營的石副兵衛,我會報給將軍府那邊。”王墨重複道。
石三兒一愣,當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軍禮,正聲答道:“願為大希肝腦塗地。”
他對於王墨的敬重是發自肺腑的,不參雜別的情緒。因為他根本沒有聽說王墨的名頭,不知道什麼恒候之子,也不知什麼秋試魁首。他隻是這越嶺關的一個土生土長的戰士,隻想要守衛家園。對於王墨尊敬,僅僅是因為王墨和他促膝聊了半個時辰,願意了解軍務,又發現他的才幹,願意重用他。
石三兒走出軍帳之時,隱隱約約地覺得這個兵衛不簡單,和原來那些來邊關鍍金的士族子弟也有點不同。倒是對於那一個掛在心上的兩個月軍餉沒怎麼在意,他心底裏似乎認定,有這個王兵衛在,以後甲午營似乎要迎來大變。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其實就這麼簡單。
王墨在軍營中揉了揉額頭,算是剛剛理清了一點頭緒,心中不住的盤算,計劃著自己的練兵大計。
“小伯爺,將軍府那邊有人過來。”淩一嘯通報道。
“讓他進來。”
一個身穿皮甲的戰士走了進來,對王墨抱拳道:“城守大人已經回來,想要見見王兵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