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負責收錢登記的夥計,開始還沒有在意,隻是以為是幾吊銅幣,等他發現錢袋的金餅子,卻是呆了一呆,吃驚地喊道:“大人,大人!請您登記一下姓名,我四海商團還有後謝!”
王墨早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快步向恒侯府中走去,他可沒有時間去耽誤了,算算時間,恐怕府裏現在已經亂了起來吧。
穿過幾條繁華街道,王墨終於來到恒侯府,隻是還沒有走進去,卻見那兩個守門的侍衛看到王墨一臉驚疑,然後則是狂喜,接著大喊了一聲,連忙向府中通報。
恒侯府。
往日迎客的大廳緊緊關閉,廳裏的丫鬟和侍衛也都清了出去。威嚴廣闊的大廳裏麵,隻有五個人。
大夫人、三夫人、方老先生、吳先生還有王玄應。
“還沒有消息嗎?”
大夫人坐在上首,麵沉似水,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卻讓這大廳裏的溫度似乎都低了幾分,連平日裏一向習慣了調笑的三夫人也不敢有絲毫放肆,麵有悲戚。
“回夫人,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方老先生也是一臉寒霜,回道:“那貨船剛剛出了大運河,進入蒼龍江就出了事情。因為天氣異常,所以當時根本沒有別的船隻在附近。漕運司調查了當日的航情,也確定沒有大希朝在冊的船隻在附近航行。”
說到這裏,方老先生忍不住歎了口氣,才繼續說:“那蒼龍江水流湍急,貨船打撈上來以後隻剩下被烈火焚燒後的破碎骨架,除了找到歸雲商團畢掌櫃的屍體外,隻發現了零星破碎的屍體,五公子……五公子目前生死不知!”
咚!
鳳頭盤龍仗狠狠頓了一下,一塊青石板碎裂開來。
“反了!給我查,給我查清楚誰做下的事情!不論是誰挑釁到恒侯府,我都要讓他付出自己付不起的代價!”
大夫人臉色鐵青,身體由於極度憤怒已經有些戰栗,半響,歎口氣道:“希望老五吉人自有天相,否則,我也隻有等侯爺征戰歸來,親自向侯爺請罪了。”
方老先生心道,至少有十六年沒有見到大夫人這樣生氣了,他自己心中也是非常生氣,異常心痛,王墨畢竟是他從小教導長大。
“大姐,這一次,這一次真的是我的不好。是我不該讓墨兒跟著商團押運的,嗚嗚……”三夫人低聲抽泣了幾聲,嗚咽道:“傾傾一定親自跟侯爺請罪!”
吳先生低著頭一言不發。
王玄應卻是難以壓製心頭的興奮,暗暗為王墨的遇害高興,為了臉上不顯露異常,他用手狠狠抓著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保持平靜。
“我已經讓商團內外肅清,同時排查京城幾個大商團的動靜。如果真的是因為歸雲商團的利益之爭導致墨兒他……唉!”三夫人擦了把眼淚,用催人肝腸的聲音哭泣道:“墨兒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傾傾也隻有一死已謝侯爺了!”
“這件事情不簡單!調查的範圍也要廣泛一點,不過目前,一切都以找到老五為先!”大夫人道。
方老先生皺了一下眉道:“蒼龍江與敖來妖海相接,會不會是敖來海妖聽到侯爺要離開海疆去征戰西垂,才放肆起來,入江惹事!”
“嗯!傾傾也是這麼想的,否則還有誰能有這麼大膽子弄出這麼大事情,我們幾個商團之間雖然也有摩擦,但是很少有這樣的規模。我看一定是敖來妖海作祟,不如趕快傳信給侯爺,讓侯爺去征討敖來妖海!”
胡傾傾擦幹了眼淚,恨恨地說道,她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幽冷,讓一旁的吳先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胡鬧!侯爺征戰豈是兒戲!”大夫人瞪了三夫人一眼。
“我!我這……實在是一口氣堵在心口難受,似有千萬塊壘難消。就算要傾傾以死謝罪,總也不能放過敖來妖海那些妖孽!”胡傾傾手捂著心口,眉頭急皺。
“這事情還要繼續清查,什麼人做下的,現在倒也不能定論。三妹,這次你商團也多有損失,心血積鬱,還是多加休息為好!”
“我,我……我對不起墨兒啊……”
三夫人身子一顫,捂著嘴的手帕隱隱可以看到血跡。
“三夫人,保重身體啊!”吳先生驚道。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之外傳來一聲:“報,五公子平安回府!”
“噗!”
卻是三夫人胡傾傾一口血噴了出來,美人啼血,卻是惹人萬般可憐。